陳岐晟恨鐵不成鋼。
他是想過溫穗嫁給陸知彥日子會稍微難過點,但沒想到難過成這樣,堂堂陸家少夫人,過得清湯寡水,水深火熱,比小三都不如。
該死的渣男!
離婚,必須離婚!
“不喜歡,”溫穗沉默兩秒,重復道:“不喜歡了?!?/p>
這場以聯(lián)姻為枷鎖的婚姻里,她像飛蛾撲火一樣拼盡全力將真心揉碎,捧出去,卻終究墜入冰窟,摔得遍體鱗傷。
如今,那些錐心刺骨的傷烙印在心底,她不敢喜歡,不敢再讓真心錯付,那樣太疼了,疼得讓人窒息。
陳岐晟聽著她平淡無瀾的聲音,心臟跟著揪了揪。
許久,他嘆著氣道:“你能想明白就好?!?/p>
“嗯?!?/p>
兩人又聊了很多,溫穗漸漸犯困,陳岐晟工作也多,就準備走了。
他見陸家沒安排人來照顧,去護士站給溫穗請護工,約好明天再來看她,才憂心忡忡地離開。
醫(yī)院護工上崗很快,干活麻利,把溫穗照顧得十分妥當。
夜幕籠罩,走廊偶爾傳來推車的轱轆聲,和醫(yī)生查房聲。
窗外月光斜斜灑在溫穗病床上,伴隨她時深時淺的呼吸,在空寂中靜靜流淌。
病房門忽然被推開,男人修長身影立在門邊,明亮燈光順著門縫流瀉而入,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投落淺淺陰影。
他動作極輕地邁過門檻,幾乎無聲,唯有身上若有似無的清冷檀香漫進空氣。
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床頭柜上純白無瑕的花束,他頓了頓,最終移開視線,看向病床上蜷縮的單薄身影。
空調開得足,有些冷,溫穗側臉埋在枕間,蒼白脆弱的脖頸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外,纖細得仿佛一折就斷。
松垮病服半滑至肩頭,空蕩蕩地掛在單薄身軀上,寬大領口下,層層疊疊的繃帶緊緊纏裹著身體,邊緣滲出淡紅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