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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閥之上 第120節(jié)（第2頁）

大典至此算是結(jié)束，

眾人退去后又各自換了常服。因慶功宴在申時，如今剛剛過午，眾人便先各回署邸略用些賜饗。

待退chu殿堂后，薛琬幾乎是恍惚走回尚書署衙的。由于一整宿未眠未shi，薛琬整個人已有些虛脫。他心tiao時快時慢，汗shui自額xia滲chu又

風(fēng)gan1，只覺一層石pi面ju固著在臉上。他本想與韋寬等人一dao，但韋寬竟先他離開。時至此chu1，連皇帝shen邊的人都未曾對他有過關(guān)照亦或言語。早上這一場戲，原本就是他們共同決議chu來的，他來充當(dāng)最前面的刀刃，把局勢攪開，而后由皇帝介ru。

許多事qg可zuo不可說，許多功勞可為而不可邀。今日己方把陸昭bi1退，繼而準(zhǔn)備分shi禁軍職權(quán)，就算是陸昭再深謀遠(yuǎn)慮，對于各方算計也不能宣之于kou。而對于他來講，雖然作了刀zi，但在魏帝chu面的那一刻，淪為皇室走狗的遮羞布也旋即揭開，把他bi1向了為所有世家不齒的絕路。

薛琬在官署nei枯坐良久，只覺眾人紛紛擾擾如風(fēng)而過。皇帝的窮圖匕現(xiàn)既撕開了陸家把持禁軍的局面，又割斷了他的政治前途。事到如今，門閥執(zhí)政還能行駛于當(dāng)xia，主要還是仰賴陸家聯(lián)合眾人，一力鞏固局面。他為皇帝敲碎世家聯(lián)盟而張目發(fā)聲，雖然各家都落了實惠，但對于他這個“抱薪人”也必然警惕萬分。

“終究還是急功冒j了?！毖︾Ｗ試@dao。

“尚書何故深憂？”王叡恰巧路過官署，見薛琬心若死灰，潦倒于席中，便runeiwei問。

王叡先前執(zhí)言，并不站在皇帝與薛琬一方，且本shen也并未因此獲利多少，所以薛琬見王叡runei，反倒有種親近之gan，便引他ru座。

王叡ru座后也開kou安weidao：“今日所議之事，僅在偏殿，并無閑雜人等，尚書不必心憂。”

薛琬卻澀聲嘆氣dao：“人qg冷nuan，利益之害，我自心知肚明，又何必待他人宣之于kou?！?/p>

但凡行不義之事，自己必然心知肚明，但是所為的不過是一個看上去dao德的結(jié)果。他為君而行此不義之事，得到的結(jié)果卻是世家的唾棄和君王的默然，那么他所付chu的一切得到的便只剩xia了不義這個結(jié)果。

即便是這些參與者不會將今日之事宣之于kou，皇帝也會為了掩蓋與他沆瀣一氣的污跡而不予談?wù)摚竽兀?/p>

政治上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实垡皇謱?dǎo)演的幾家共掌禁軍，日后絕無可能一直維持于一個穩(wěn)態(tài)?？梢哉f在眾人同意分設(shè)六軍的那一剎那，各家已經(jīng)從利益一致方轉(zhuǎn)為利益沖突方。在未來的某一天，魏帝或許為了澆滅陸家的怒火，反過tou把他推chu去dg罪；或許為了打壓薛家，把這件陳年舊事直接抖落chu來。因為這件事的本質(zhì)仍是對世家chu刀zi，無論在dao義上還是輿論上，他都會chu1于xia風(fēng)的。

王叡聞言淡淡一笑，手指有意無意地在幾案上敲著，沉默良久后才dao：“既在時局中，便作局中人，籌碼既盡，輸贏都是理所當(dāng)然。”說完也不待薛琬再論，拱了拱手后，飄然離去。

薛琬默默坐在居室中，思索著王叡之言。

今日之事之所以得以成功，固然有陸昭的思退之心，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各家無論是否親善陸家，都必須面對陸家nei外俱重的巨大壓力。因此，在那個微妙的時間和微妙的地dian中，他們幾家是一個暫時的聯(lián)盟。

但即便是聯(lián)盟，也有盟主與末從之分。勢力最大的陳留王氏自然是當(dāng)之無愧的“盟主”。而他薛琬因為那些話，讓原本心有靈犀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