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啊,光有硬手段還不夠。‘糖衣炮彈’該打還得打。"
他轉身對著正在擦拭配槍的顧小六招了招手,聲音壓低了幾分:
"六兒,去徐州城里給我置辦些土特產回來。"
顧小六會意地眨眨眼,將擦得锃亮的駁殼槍插回槍套:
"四少爺這是要。。。"
"記得上回在中山北路亨得利鐘表行見著的瑞士手表嗎?再去弄幾箱上等云土,要陳年的。對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
"找李天翔把咱們繳獲小鬼子的那幾把佐官刀也帶上。"
顧小六正要轉身離去,又被顧家生叫住。
"明晚在宴春園擺上幾桌便飯。記得把戰(zhàn)區(qū)司令部那幾個管人事的,還有兵役處的幾個處長都請過來。"
"是!四少爺,我這就去辦?!?/p>
顧家生重新坐到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腿暗自嘀咕:
"權當再當一回交際草罷了。。。。為了打小鬼子。。。不丟人。這年頭啊,光會打仗可不夠,還得會唱堂會吶。
顧家生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打著拍子:
"糖衣炮彈——砰!"
他做了個射擊的手勢。
"正中老子腦門兒。"
鋼筆在指間轉了個圈,他瞇起眼睛繼續(xù)哼道:
"躲不開啊逃不掉,"
"軟了骨頭折了腰,”
"糖衣裹著蜜里調油,"
"轟得老子暈了頭!"
顧小六憋著笑:
"四少爺,您這調子。。。"
"怎么?"
顧家生一瞪眼:
"老子這是在給他們上課!這世道。。。。。。明槍易躲,糖彈難防啊。"
窗外的操練聲隱約傳來,顧家生望著新兵們的身影,又哼起那荒腔走板的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