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何等精明?那可謂是‘閱人無數(shù)’見他不動聲色,立刻湊上前,帕子掩唇笑道:
“這位爺是……沒有瞧上眼的?”
顧老四慢悠悠呷了口茶,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心想:
“老子可是見過大世面的,哪能隨便就被這小場面打倒?”
老鴇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心里暗笑:
“裝,接著裝!待會兒有你好瞧的……”
老鴇見他這副故作淡定的模樣,眼中精光一閃,忽地“哎喲”一聲,像是剛想起什么似的,輕拍額頭道:
“瞧我這記性!咱們‘玉露館’的‘頭牌’白姑娘今兒是第一次接客,爺要是瞧不上這些庸脂俗粉,不如……見見那位?”
她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眼神意味深長地在顧家生臉上掃了一圈。
顧家生眉毛一挑,心想:
“呵,還有后招?行啊,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頭牌’,能比斗音十級美顏還唬人?”
他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cái)[擺手。
“那就……見見。。。。不差錢!”
老鴇抿嘴一笑。
“請‘白姑娘’!”
沒過一會,門簾挑動,先飄進(jìn)來的是一縷幽香,不似尋常脂粉的甜膩,倒像是清晨沾了露水的百合混著野玫瑰的暗香,清冽里透著一絲勾人的媚。
緊接著,一雙踩著珍珠白高跟鞋的大長腿邁了進(jìn)來。那腿,修長筆直得像是工筆畫里描出來的,肌膚瑩潤如雪,線條流暢得能讓人一眼看進(jìn)去就拔不出來。再往上,是掐得極細(xì)的腰肢,偏生又襯得山峰飽滿如蜜桃,旗袍的緞面在她身上像是活了一般,隨著步伐微微漾著水波。
待她完全走進(jìn)來,顧家生才看清她的臉。
桃花眸微微上挑,眼尾染著一抹淡紅,像是醉了酒,又像是天生含情,看人時(shí)眸光流轉(zhuǎn)間似笑非笑;鼻梁高挺,帶點(diǎn)混血的深邃,雙唇生得極艷,不點(diǎn)而朱。她秀發(fā)半挽,斜插一支簪子,余下的青絲垂在肩頭,襯得脖頸如玉,鎖骨深陷,活脫脫一個民國美人的形象。
最絕的是她通身的氣質(zhì),明明是嫵媚到極致的骨相,偏神情里又帶著幾分清冷疏離,像是枝頭沾了霜的玫瑰,又像是夜里半開的百合,既讓人想捧在手心呵護(hù),又忍不住想看她被揉碎了花瓣的模樣。
可以用花兒來形容她,那便是“百合的魂,玫瑰的形”。清透如晨露,卻偏偏生了一身撩人的刺,叫人明知靠近會扎手,卻還是忍不住想冒這個險(xiǎn)。
顧家生瞬間亞麻呆住了,只見他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他用力的咽了口唾沫,腦子里嗡的一聲,仿佛有八百個嗩吶在耳邊齊奏《好日子》。
“嘶?。 ?/p>
他倒抽一口涼氣,眼神發(fā)直,嘴唇顫了顫,終于憋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