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立刻記錄并復述命令。
“最后,再將此作戰(zhàn)計劃立刻上報11軍司令部,并通報奈良支隊,告訴他們,增援正在另辟蹊徑,命令他們務必堅持到最后!”
命令被迅速傳達下去。日軍再次調(diào)整了它的作戰(zhàn)部署,正面戰(zhàn)場的槍炮聲并未停歇,反而為了迷惑華夏軍隊而打得更加熱鬧。
但在戰(zhàn)線的側后方,一支由日軍精銳組成的迂回部隊,正在悄然集結,準備撲向它認為的“軟肋”——福臨鋪的第195師防線。
稻葉四郎中將再次將目光投向地圖上的福臨鋪,他眼神陰鷙。這是他打破僵局、挽救奈良支隊的最后希望,也是一場巨大的賭博。賭的就是第195師,是否真的如他所料,是“軟柿子”任他揉捏。
戰(zhàn)局的焦點,隨著日軍師團長的這一決策,開始悄然發(fā)生轉(zhuǎn)移。
福臨鋪,即將迎來一場大戰(zhàn)。
第五軍,前沿觀察所。
顧家生舉著望遠鏡,眉頭緊鎖,久久沒有說話。在他的視野里,榮六師對奈良支隊最后的據(jù)點“獅子嶺”正發(fā)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硝煙彌漫的山嶺上,槍炮聲如同爆豆般密集??梢钥吹綐s六師的官兵們正一波接一波地向上沖,雖然戰(zhàn)士們非常英勇,然而,日軍據(jù)守的獅子嶺陣地,就如同一個渾身是刺的鋼鐵刺猬,每一次看似成功的接近,都會被小鬼子最終擊退。
日軍死死的封鎖著每一條進攻路線,不斷有榮六師的官兵被撂倒。擲彈筒和小口徑迫擊炮的炮彈,也總能刁鉆地落在進攻隊形最密集的地方,炸起一團團血霧。
有一次眼看就要沖上去了,甚至都能看到雙方投擲的手榴彈在空中對飛爆炸,榮六師先頭的一個排幾乎已經(jīng)踩上了日軍的戰(zhàn)壕,勝利似乎唾手可得。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日軍陣地深處突然爆發(fā)出一種更加瘋狂、更加歇斯底里的“板載”嚎叫聲,只見幾十頭小鬼子,頭綁“姨媽巾”面目猙獰扭曲,完全不避子彈,高聲嚎叫著“板載”亡命地撲向幾乎已經(jīng)沖到眼前的榮六師的進攻隊列。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連響起,小鬼子的肉彈敢死隊通過“我是磁力棒式的自爆方式”將這次沖鋒硬生生的打退了下來。
巨大的爆炸不僅造成了相當慘重的直接殺傷,更產(chǎn)生了強烈的心理震撼和視覺沖擊,這都嚴重挫傷了后續(xù)部隊的進攻勢頭。
日軍則趁此機會,再次用機槍和步槍火力封鎖了道路,并派出步兵發(fā)起小規(guī)模反沖擊,將失去沖擊勢頭的榮六師又壓了下去,重新鞏固了搖搖欲墜的陣地。
顧家生緩緩放下望遠鏡,遞給身旁的副軍長郭翼云,語氣帶著一絲凝重。
“翼云兄,看見沒?這奈良支隊,還真是硌牙得很吶。我估摸著,程老二這會兒在前邊,指不定又跳著腳罵娘呢?!?/p>
郭翼云接過望遠鏡,也仔細觀察了片刻,面色嚴肅地點點頭:
“是啊,軍座。這奈良支隊再怎么說也是日軍甲種師團里的精銳支隊,齊裝滿員近萬人,裝備精良。這困獸猶斗,被逼到絕境里爆發(fā)出的這股決死意志,確實不容小覷。程師長那邊,壓力肯定不小,傷亡估計也不輕?!?/p>
他頓了頓,語氣轉(zhuǎn)為擔憂:
“不光是程師長這里。100師和135師那邊,壓力也很大啊。日軍第6師團和上村支隊三萬多主力跟瘋了似的沖擊他們的阻擊陣地,剛才通訊兵報告,100師營連級軍官損失不小,135師的一個核心高地半小時內(nèi)易手三次,雙方都打紅了眼,傷亡數(shù)字……上升得很快?!?/p>
顧家生默默地點了點頭,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香煙點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讓辛辣的煙霧在肺里轉(zhuǎn)了一圈,才緩緩吐出,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此刻深沉的表情。
他將目光再次投向槍炮聲最激烈的獅子嶺方向。作為第五軍的最高指揮官,他必須時刻關注全局。奈良支隊已是甕中之鱉,全殲只是時間問題,但這個過程每拖長一分鐘,阻擊部隊所承受的壓力和付出的犧牲就多一分。
日軍救援部隊的瘋狂程度,也側面印證了奈良支隊對他們的重要性。
顧家生深深吸了一口煙,將還剩半截的煙頭扔在地上。
“他娘的,就這么大點地方,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他對一旁的參謀下令:
“命令重炮旅,再給老子來幾輪齊射,老子要用炮彈換弟兄們的命,告訴程遠,等炮停之后,我要看到青天白日旗飄揚在獅子嶺主峰陣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