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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顧小六歸建（第3頁）

顧家生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灌了一大口酒，目光轉(zhuǎn)向一直沉默的顧小六。

顧小六輕輕的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臉上神色有些復(fù)雜。他看了看程遠(yuǎn)，又看向顧家生：

“四少爺，程二爺……我養(yǎng)傷那陣子，躺病床上也沒什么事，聽來來往往的人嚼舌根子，啥話都有。有說八路好的。。。。也有說壞的。。。。。。反正都聽了不少。”

他似乎在組織語言。

“打鬼子這事，應(yīng)該……不是假的。聽說他們裝備差得很，有時(shí)候連飯也吃不飽，但卻是真跟小鬼子玩命，不少老百姓都挺認(rèn)他們的。至于……至于咱們這樣的大戶。”

他看了一眼顧家生。

“他們確實(shí)……是那么做的。但是不是都像傳言里說的那么邪乎……具體的……我也說不準(zhǔn)。”

他抬起頭，眼神里有一絲懇切：

“四少爺，程二爺。。。。我就琢磨著，不管怎么說，咱們都是華夏人。小鬼子還在咱們的地頭上橫行呢。這自己人打自己人，流血流汗，最后便宜了誰？要是……要是能有別的法子，我……我真不想看到有朝一日，咱們的槍口要對準(zhǔn)自家同胞。這心里頭，不是滋味?！?/p>

他說完，低下頭看著碗里的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碗邊。

程遠(yuǎn)聞言皺了皺眉，想說什么，卻被顧家生用眼神止住了。

顧家生端起酒碗。

“好了好了，喝酒喝酒，隨便聊聊，怎么還較上真了。六兒說得對，華夏人不打華夏人，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道理。至于以后的事……誰說得準(zhǔn)呢？來。。。。為了咱們兄弟還能坐在一起喝酒，干了！”

“干！”

程遠(yuǎn)舉起碗，聲音響亮。

“干了，四少爺?！?/p>

顧小六也連忙端起碗。

三只酒碗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暫時(shí)驅(qū)散了空氣中那絲微妙的氣氛。

但某些話題一旦被挑起，就像投入靜湖的石子，漣漪已然蕩開，再難恢復(fù)最初的平靜了。

顧家生一口干了碗中酒，眼神之中顯得有些深邃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