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堵他去
幾乎在新一軍請戰(zhàn)的同一時刻,第五軍軍部,氣氛同樣凝重。與杜聿民那邊略有不同的是,這里更加的躁動。
“啪!”
一份印著“再議”二字的電文被程遠狠狠地拍在桌面上。他額上青筋暴起,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大罵:
“再議?再議個蛋啊議。。。。。。?!?/p>
他緊緊地瞪著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fā)的顧家生。
“四哥!你瞧瞧。。。。。。。這都第三封請戰(zhàn)電報了,校長的回電還是他娘的這倆字兒,小鬼子在欽州灣都把攤子鋪開了,南寧眼瞅著就要易主,咱們還在這兒‘再議’?等他娘的那幫老爺們議出個結(jié)果來,黃花菜都涼了。。。。。。昆侖關(guān)丟了,老百姓是要戳我們這些當兵地脊梁骨罵的?!?/p>
他越說越激動,幾乎是吼了出來:
“要我說,管他娘的什么狗屁‘軍委會。。。。。。。咱給他來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四哥!只要你點個頭,老子這就帶上咱們的弟兄們,直接開拔,南下找今村均那個老王八蛋干仗去,先揍他狗娘養(yǎng)的一頓再說。天塌下來,我程遠扛了!”
這番無法無天的言論,也就程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愣頭青才敢當著全軍的高級軍官面吼出來。
指揮部里幾位參謀聞言臉色都變了,私自調(diào)兵,形同叛逆,這罪名誰能擔待得起?
果然,一直沉默的顧家生狠狠的剜了程遠一眼,呵斥道:
“程老二。。。。。。你他娘的給老子閉上你的臭嘴。。。。。胡說八道些什么?”
他“霍”地站起身,強大的氣場瞬間壓下了程遠的那顆躁動的心。他指著程遠的鼻子開罵了:
“軍隊是國之重器,豈是你我想調(diào)動就能擅自調(diào)動的?無令擅自調(diào)兵,你想干什么?你想把咱們第五軍往火坑里推嗎?你想造反不成???”
程遠被顧家生的嚴厲呵斥震了一下,最后張了張嘴,看到顧家生眼中閃過真正的怒意,這才把后面更混賬的話咽了回去,只是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他顧家生就不急嗎?他的請戰(zhàn)電文比杜聿民發(fā)得還早、還多,得到的卻始終是這冰冷的兩個字。
他比程遠更清楚按兵不動的后果,也更理解重慶那方面的重重顧慮和復雜的政治權(quán)衡。
但他不能像程遠一樣什么都不管不顧。
呵斥完程遠后,顧家生重新將目光投向地圖上那岌岌可危的南寧和昆侖關(guān),陷入了沉思。就這么干等,確實不是辦法。戰(zhàn)機稍縱即逝,必須再想別的途徑……
顧家生的呵斥聲還在指揮部里回蕩,第100師師長李天翔猛地站了起來。他此刻眼眶微紅,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軍座!我老李是廣西人,家鄉(xiāng)的一山一水都刻在我骨頭里。。。。南寧若丟,我八桂父老鄉(xiāng)親便直接暴露在日寇的鐵蹄之下,到時候,小鬼子燒殺搶掠的對象就是我八桂的父老鄉(xiāng)親們吶?!?/p>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