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遜設(shè)于此的糧草庫,遭到楊信郭荃聯(lián)軍奇襲,守兵不防,被一把大火燒去了糧庫十之六七。
消息傳開,幸遜軍心大亂,魏劭趁機(jī)重兵壓上,幸遜不敵,亂軍中險些被圍,得丁屈力保,互易兜鍪,引開追兵,才終于退回南岸。
為斷追兵,一過河,置身后余下殘兵不顧,立刻命燒毀浮橋。
兩戰(zhàn)皆敗,幸遜傷及元?dú)?,銳氣頓失。
既不甘就此作罷,一時又不敢再主動興兵,加上天氣日漸嚴(yán)寒,遂命軍士就地搭設(shè)帳篷,與魏劭隔河相對,暫成對峙之態(tài)。
這日望著對岸,眺望北營,抑郁興嘆之時,司直臧常獻(xiàn)策:“陛下今執(zhí)天下之牛耳,中原諸侯里,除郭荃楊信,余者無不俯伏。郭楊二人聽命魏劭,謀逆反叛,且容他逍遙一二,待陛下定了北方大局,再拿他二人開刀不遲。袁赭恐有二心,陛下不可重用。余下諸侯里,漢中樂正功與陛下是舊日發(fā)小,陛下稱帝,他亦上表奏賀,陛下何不發(fā)詔,命他速速引兵,前來應(yīng)援,一為壯大聲勢,二可威懾魏劭?!?/p>
幸遜喜,遂派臧常,火速去往漢中傳旨。
……
漢中。
樂正功接旨,恭敬請臧常先下驛舍。自己回到內(nèi)室,召謀士張燕、羅賢齊來,變色,將圣旨投于地,怒道:“幸遜拘幼帝于洛陽西郊冷邸,僭越稱帝,如今討魏劭,兩戰(zhàn)皆敗,連黃河都過不去,安敢呼我前去應(yīng)援?”
謀士張燕道:“幸遜屯兵于黃河南,洛陽如今必定空虛。我勸主公,趁此千載難逢之機(jī)會,發(fā)兵奪取洛陽,占洛陽,挾幼帝,則可以幼帝之名召天下諸侯討幸遜。到時前有魏劭,后有主公,兩相夾擊,幸遜必亡。幸遜一旦亡,則主公有救駕之大功,天下何人敢不奉主公為圭臬?”
羅賢也稱是。
樂正功沉吟之時,忽聽門口一人道:“不可!”
抬眼,見是上月剛從幸遜那里前來投奔自己的竺增。
心下不悅,皺眉道:“你有何見解?”
竺增入內(nèi),道:“蒙漢中侯不棄,收留于我。食人之祿,事人以直,我便直抒所想。我隨幸遜多年,深知此人。如今剛愎自用,任人唯親,謀多而不決,好高而騖遠(yuǎn)。從前有馮招麾下涼州羌兵可用,驍勇善戰(zhàn),如今馮招丟涼州,羌兵亦去,麾下將士,少有死忠,決計難成大事。反觀魏劭,年少有為,劍戟森森,氣勢銳猛,雄不可擋,麾下又多精兵良將。此人才是漢中侯天下大計之勁敵。如今若叫魏劭滅了幸遜,則魏劭必將劍指南下,勢如破竹,氣吞虹蜺,天下再無人能擋!漢中侯即便占領(lǐng)洛陽,恐也非長久之計!”
樂正功原本表情輕慢,漸漸凝神。
見竺增停下,忙催促,又請他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