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前兩人進廚房洗手,林向昀說:“我沒想到你會同意?!?/p>
手伸進盆里,立刻被冰水激得縮回,關(guān)妍問:“同意什么?”
“地下水是要刺骨些?!眱镀盁崴M去,林向昀說,“沒想到你會同意來吃飯?!?/p>
“兜里沒錢,只能蹭飯吃唄?!睋芘?,關(guān)妍答得瀟灑。
“出了什么事?”林向昀脫口而出,知道她不一定會說,但忍不住問。
果不其然,她丟下句“不用你管”,甩著shi漉漉的手走了。
家里貴客光臨,竇爸爸臨時多加了兩道菜。天氣冷菜容易涼,大家沒上桌,共同圍坐在回風爐邊。
竇爸爸做的都是地道的家常菜,竇媽媽聽關(guān)妍講普通話,以為她是外地人,擔心她吃不慣,一個勁問要不要再做幾道清淡的。關(guān)妍搖頭說不用,專夾面前的折耳根炒臘肉——她愛吃,但廣州吃不到。
竇媽媽挺意外,“你吃得來折耳根?好難得,外地人一般都吃不來?!?/p>
“媽媽,姐姐不是外地人?!备]小寶搶在前面糾正,“姐姐是我學姐,也是民中畢業(yè)嘞?!?/p>
“闊以喲,你們學校還能出楞個漂亮嘞女娃娃?!备]媽媽表情夸張,又轉(zhuǎn)向林向昀,“林老師也是民中畢業(yè)嘞。民中怕是專門出俊男美女,只有我兒是個例外?!?/p>
“對頭?!备]爸爸附和。
“媽媽!爸爸!”竇小寶老大不高興,“長得不好看我嘞問題嘜?你們啷個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竇媽媽xiong脯一挺,“我不丑哈,我年輕嘞時候也是蒼萊數(shù)一數(shù)二嘞美鋁?!?/p>
竇爸爸頭一甩,“我又不丑哈,我是數(shù)三數(shù)四嘞帥鍋?!?/p>
“你們都不丑,我丑。我是家丑,眼睛鼻子嘴巴一樣沒遺傳到,我好造孽哦?!弊炖锝星?,不耽誤竇小寶夾菜,還招呼客人,“姐姐,向昀哥,粗茶淡飯招呼不周,你們敞開整,莫客氣哈。”
一句話又文又白,逗笑了回風爐邊的大人們。
趁氣氛熱烈,竇媽媽掏出她的紅皮本,又開始不遺余力地給林向昀介紹對象。這家女娃娃眼睛大像高圓圓,那家女娃娃開了家手機店能干得很……
竇小寶像是怕關(guān)妍看不懂,小聲解釋:“我媽媽天天守到麻將館頭,認得嘞嬢嬢叔叔些太多,經(jīng)常找她幫忙說媒。她那個小紅本本里頭,有全蒼萊嘞單身男青年女青年,向昀哥排第一個,俏勢得很?!?/p>
瞥去不斷擺手的林向昀和滔滔不絕的竇媽媽,關(guān)妍笑說:“他不著急,你媽還挺急?!?/p>
“每回開家長會,媽老者些都爭到起給他介紹女朋友。我媽最積極,問過他黑很多次,他老說不捉急,再等兩年?!笔謹n在嘴邊,竇小寶悄沒聲道,“我媽估到,向昀哥心頭有人?!?/p>
說這話時,關(guān)妍正睨向林向昀,恰巧他也轉(zhuǎn)過眼睛。
短暫對視一瞬,她率先低頭從兜里摸手機。阮東升發(fā)信息問到哪里了。她如實告知,道路封閉,一時半刻回不去。阮東升馬上發(fā)來四個字——“我去接你”。關(guān)妍回復說,我都出不去,難道你能進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