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這本同學錄應該也是其中一個女生送的,被偷偷塞進書桌洞里,他想退回去都找不到人。
知道關妍一身反骨,林向昀直接問:“你看嗎?”
“不看,沒興趣。”轉身坐到電腦桌前,同學錄隨手一放,關妍單手托著下巴頦,斜斜對向他,“聽說秦自健出殯那天,他的很多學生不遠千里趕回蒼萊,送他最后一程。他的后事也是學生幫忙料理的,其中有你吧?”
林向昀點頭。
恩師的喪事他全程參與,見到了往屆的師哥師姐,也見到了新一屆的師弟師妹。唯獨沒見到關妍。林向昀當時以為,她仍沉浸在失去家人的悲痛之中,不便出席合情合理。
現在看來,是他天真了。她好像也在故意引導他,不要再繼續(xù)天真下去。
背對關妍蹲下,他攤開拉桿箱。仔細檢查每樣土特產的包裝,再將它們一件件整齊擺放進箱子里。似乎只有讓自己變得忙碌,才能令他即將提出的疑問,顯得不那么像一對一的審訊。
“你組織同學去謝師,秦老師出殯你卻沒有到場,為什么?”
關妍望著他后背,“當時我人已經在廣州了。”
“先去的貴陽?”林向昀繼續(xù)問。
“對,去散心?!?/p>
“心情變好了嗎?”
拿茅臺的手停在半空,林向昀回身,“心情變好和你去醫(yī)院探望劉英杰有關嗎?”
關妍微微一愣,而后笑出了聲,“林老師真厲害呀!”
再沒心思裝忙,林向昀轉對向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以你和劉英杰的熟悉程度,你應該不會專程去醫(yī)院探望他。關妍,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手指輕輕敲擊桌上的鍵盤,她幽幽道:“以前的仁心堂有一整面墻的錦旗,劉承義老了,總要有人繼承他畢生的心血。劉英杰是他唯一的兒子,自視甚高非要自立門戶,我去點撥點撥他?!?/p>
林向昀知道確有其事,可越真實越讓人詫異,“他們的家事你怎么會知道?”
“不止我,全東風街的人都知道?!?/p>
關妍仿佛詫異于他的詫異,問了句你沒聽說嗎,見他搖頭,于是詳細說道,“劉承義一直以他兒子為傲。劉英杰考上衛(wèi)生學校,劉承義在診所門口連放了三天鞭炮,逢人就說等兒子學成歸來,他就功成身退。
“結果呢,兒子畢業(yè)了,劉承義還在講這句話,一年兩年,講成了他的心病?!?/p>
“你為什么要幫他解這塊心病?”神經開始繃緊,林向昀注視著她,緩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