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來的毫無征兆,林向昀整個人明顯一震,扣在她肩膀上的手也驟然收緊。
關妍卻沒所謂地撇嘴,“搞不好真的是惡性腫瘤?!弊⒁曋难劬Γ桓桓_他的手指,逐字逐句慢慢說,“我就快死了,林向昀,你別再犯蠢了,趁早放棄吧?!?/p>
不知哪里來了一陣風,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廚房一黑,眼前人也消失了,生命中最后一點微光好像也消失了。
真是諷刺啊,關妍站起來,自嘲一笑,“也許是報應?!?/p>
話音未落,就聽見板凳腿摩擦地面的響動,下一秒,她被林向昀攬進了懷里。
她猜他是第一次抱女人,很用力,勒得她一時間喘不過氣。敏銳的感官捕捉到他身體的僵硬,她從他xiong膛前抬起頭。想說點她最擅長的冷嘲熱諷,嘴都張開了,牙齒一磕咬住唇,到底什么也沒有說。
男人的呼吸在臉側起伏,她回想起了那一夜,那個緊急的吻。
她反感任何身體接觸,但林向昀是個例外,他的吻,他的擁抱,都令她莫名心安。
就在快要動搖的時候,關妍用勁全力掙脫出自己,摸著黑逃離了。
林向昀只是生命里的偶發(fā)事件,而她的生命,早在她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晦暗無光。
她告誡自己,不可以為例外而破例。
酒店房間。
水聲淅瀝,盧佩蘭帶女兒在衛(wèi)生間洗澡。
關妍頂著shi漉漉的長發(fā),抱膝坐在臨窗的單人沙發(fā)里,想什么出了神。
只那么安靜坐著,小蘇媽仍心里打怵。怕眼神接觸,滿房間轉來轉去找事做,實在找不到,她隨便編個理由出了門。
蘇映香從壁柜抽屜里拿出吹風機,走過去,遞給關妍。
“姐姐,頭發(fā)不吹干容易頭痛?!鼻瞥鏊榫w不佳,蘇映香努力找話說,“我媽就經(jīng)常頭痛,一痛就吃頭痛粉,都上癮啰。”
“謝謝?!贝碉L機扔去旁邊小圓幾,關妍端詳起蘇映香。
不錯眼地,直到她羞赧地低下頭去,關妍悠悠問:“你很喜歡林向昀吧?”
蘇映香想否認來著,到嘴邊舌頭像打了結,怎么也講不出口。
關妍笑笑,“你不說,我當你默認了。”
蘇映香更害羞了,腦袋恨不能埋進xiong口。
手指絞著衣角,她聲如蚊蠅:“我,我配不上他?!?/p>
“為什么配不上?”關妍故意問,“你是有家族遺傳???還是坐過牢有案底?”
“不不不?!碧K映香慌不迭解釋,“二哥有文化,是大學生,我連高中都沒念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