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你會不舉報?豈不是違背了你做人的原則?!标P妍不屑一顧。
“我的做人原則是什么?”林向昀似乎迷茫了,認真問向她。
“哈?!彼嵌税l(fā)出輕笑,好像他的問題很愚蠢,“你問錯人了。非要我回答,我的每個字都會很難聽。”
林向昀也笑了,充滿自嘲意味。
關妍抬手指去后備箱,“昨天聽你學生說,他們沒吃過椰子。送他們,省得扔掉。”說完按鍵打開后備箱,“就這樣把,我要走了,你可以下車了?!?/p>
“不要疲勞駕駛,一路平安。”林向昀提起嘴角笑笑,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
兩天的和平共處不代表什么,短暫的生死與共也改變不了任何事。他即使不恨她,不把她當仇人,他們也做不成朋友。十年前的一場大火早已注定一切,像她說的,“就這樣吧”。
去后備箱卸下椰子,林向昀又走回車旁,俯身敲響車玻璃。
車窗半降,關妍面露疑色,“還有事?”
四目相對,他問:“你以后還會回來嗎?”
“戒指?!?/p>
關妍覺得他好天真,要不就是被江屹媽媽打傻了。
她沒有正面回答,調笑道:“怎么著,救你一命舍不得了?”
林向昀思緒雜蕪以為自己思考了很久,其實只有幾秒鐘,他說:“關妍,你要好好生活?!?/p>
說的輕巧,現(xiàn)在只有老天爺知道她能不能繼續(xù)活。
也許是惡性腫瘤,也許是普通結節(jié),關妍除了聽天由命,什么也做不了。
對于林向昀的好意,她無動于衷,升起車窗,拿起墨鏡架在鼻梁上,遮擋住了一雙分外冷漠的眼。
人生的十字路口,直行或轉彎,一念之間的決定如同蝴蝶振翅。
關妍后悔臨時起意轉去民中,出蒼萊必經(jīng)的盤山道剛剛封閉,她被交警攔在環(huán)城路邊。
問起何時能通車,交警也不確定。如果天氣好轉,可能幾小時,如果雨雪持續(xù),也可能幾天。烏蒙蒙的云層壓得低,車里的關妍和車外的交警同時無望天,都知道幾小時的推測過于樂觀。
干等不是辦法,關妍調轉車頭原路返回。
寶馬車再次駛入維也納大酒店的停車場,油箱告急。前臺重新辦理入住,刷卡預付房費,失敗幾次后,關妍打電話詢問銀行,被告知存款凍結。屋漏偏逢連夜雨,不用問也知道,是阮芳菲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