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楞個清楚?”曹征奇道。
“高考是人生大事,我到現(xiàn)在依然記得我每一門的成績。”關(guān)妍說著疑惑皺眉,“曹警官,你沒參加過高考嗎?”
那語氣,仿佛在講一件易如反掌的小事。
曹征明顯噎了下,他讀書不開竅,17歲當兵,的確沒參加過高考。
喝口啤酒緩一緩,他也不甘示弱,“火災早不發(fā)生晚不發(fā)生,楞個巧發(fā)生在你高考前一天。是不是你故意利用你高考生身份,好讓我們有所顧忌,對你產(chǎn)生同情,放松對你嘞調(diào)查?”
“如果火災真是我策劃的,你早十年前應該已經(jīng)查明真相了,不用等到今天又來重新審我一遍?!?/p>
筷子玩似的撥弄著鍋里吃剩的兩片土豆,關(guān)妍動肢體道語言都很放松,“我當年才十八歲,再怎么精心策劃,不可能一點破綻沒有吧。換句話講,你什么都沒有查到,根本不是因為我計劃縝密,而是,那就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次次一無所獲,曹征心里憋悶,重重咬出四個字,“死無對證?!?/p>
“你對我的懷疑帶了太多私人恩怨,因為林……”眼風掃過一直沉默的林向昀,關(guān)妍吞下話音,改口道,“曹警官,你的問題問完了嗎?我可以回酒店了嗎?”
“最后一個問題?!币黄科【埔姷?,曹征又變回沙啞的破鑼嗓子,“劉承義,秦自健嘞死,和你有沒得關(guān)系?”
關(guān)妍拿起手機看時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都是zisha。zisha的人能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劉承義是你家鄰居,秦自健是你班主任。”曹征牢牢注視她,目光銳利如鷹隼。
關(guān)妍不躲不閃,就看著他笑,“曹警官,你聽過‘六度分離’理論嗎?”
曹征一愣,只聽旁邊林向昀解釋道:“兩個陌生人之間,最多通過五個人就可以建立起聯(lián)系?!?/p>
“沒錯?!标P(guān)妍接過話,“十年前蒼萊有多少人口,曹警官應該比我清楚。如果因為他們一個是鄰居,一個是班主任,他們的死就和我有關(guān)系,未免太牽強了吧。”
曹征不語。
他當然知道牽強,但他更不想錯過任何一次她開口重提舊事的機會。只要她肯說,他相信,一定有露出蛛絲馬跡的可能。
喝完自己杯里的酒,關(guān)妍從容鎮(zhèn)定繼續(xù)道:“秦自健也是林老師的班主任,劉承義是當年蒼萊有名的仁醫(yī),林老師即便沒找他看過病,也肯定知道他。按照你的說法,林老師和他們的死是不是也有關(guān)系?”
“你……”被抓住邏輯漏洞的曹征啞口無言。
“謝謝你請我吃飯啰,曹警官?!彪p手揣進衣兜,關(guān)妍站起身。
出人意料地,林向昀卻開了口:“但我不懼怕‘仁心堂’,也沒有在秦老師去世的前一天去過他家?!?/p>
“什么意思?!”關(guān)妍倏地變臉,眼神如刀怒視他,“一個人審我不夠,你也要加入?覺得好欺負是吧,去你媽的,我不奉陪了!”
光用罵的還不夠,關(guān)妍揚手掀了他面前的酒瓶。
咵嚓,玻璃瓶應聲碎了一地,黃色液體橫流。林向昀沒躲,紋絲未動,酒星子濺到他臉頰,像被人啐的吐沫。不躲是對的,但凡他縮下脖子,第二瓶酒就會直接敲他腦袋。關(guān)妍這下滿意了,踩著玻璃渣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