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門板深呼吸,又苦笑,怎么會遇到一個癡情的傻瓜。
“陪你。”
自我偽裝,是成人世界的生存法則。
晚上,關(guān)妍和林向昀若無其事地坐在一起吃飯。
廢棄已久的柴火土灶重新派上用場,帶著鍋氣的家常菜格外可口,關(guān)妍捧著碗米飯吃得津津有味。
得知可以住豪華酒店,小蘇媽討好恭維的話沒停過,盧佩蘭硬起頭皮也附和了幾句。從沒踏入過酒店的外公覺得新鮮,小孩一樣,早早吃完飯,和同樣從充滿期待的曾外孫女坐在一起,等待出發(fā)。
林向昀打算留下看家,另一張床留給江屹。開口一提,大男孩直搖頭,放下碗筷就說馬上回家陪爸媽。林向昀沒強求,提了箱雞蛋面讓他帶回去。江屹走了,小蘇媽扳指頭一算,她們娘倆加盧佩蘭娘倆,再加關(guān)妍,一個標(biāo)間還是不夠住啊。
蘇映香臊得慌,沒給親媽面子,“前臺后面有沙發(fā),我闊以跟同事擠哈?!?/p>
盧佩蘭也出主意,“我和歡歡都不胖,你闊以跟我們擠哈。”
“再擠嘜,也是三大三個人嘛?!毙√K媽悄聲嘟囔,偷瞄去無動于衷的關(guān)妍,對上她淡漠的眼,忙堆砌出滿臉笑容,往回找補,“我沒得讓你再破費嘞意思哈。房間頭有地毯,我睡硬板床睡習(xí)慣啰,闊以——”
“媽!”蘇映香聽不下去了,碗一放,扯她衣服,“走,回切收拾東西。”
“收拾撒子?”
“讓你走你就走嘛?!?/p>
蘇映香硬拖著親媽回了屋,盧佩蘭也以同樣理由,離開了廚房。
回風(fēng)爐邊只剩關(guān)妍和林向昀,以及周圍高高低低的蠟燭。
燭火跳躍,四面墻壁人影搖曳,安靜又熱鬧。
“我吃飽了。”關(guān)妍起身。
“等一下?!绷窒蜿罌]看她,伸出手,這一次直接攥緊了她細(xì)瘦的腕子。
稍稍使力,把關(guān)妍拽回原處,他說:“我跟你一起走?!?/p>
“去哪里?”關(guān)妍一瞬有些發(fā)蒙。
“廣州?!?/p>
“你去干嘛?”
簡單兩個字,既笨拙,又像用盡了林向昀所有的伶俐。
他扳正關(guān)妍的肩,強迫她與他面對面。要她看清他的堅守和執(zhí)著,也愿意赤身裸體地站在她的荊棘林中,接受她不公平的審判。
“你干什么?壯志酬籌打算陪我去赴死嗎?”關(guān)妍絲毫不買賬,他越嚴(yán)肅,她越散漫,說笑的口吻,“我的處境沒那么水深火熱,相反,我很可能會發(fā)一大筆橫財,成為真正的富婆?!?/p>
“我不信?!绷窒蜿乐刂氐馈?/p>
“那你想信什么?”關(guān)妍止住笑,面對個傻子,索性化繁為簡跟他攤牌,“好,你想聽真話對吧,我確實生病了。肺上有陰影,沒做切片檢查前,誰知道是什么鬼東西。”
坦白來的毫無征兆,林向昀整個人明顯一震,扣在她肩膀上的手也驟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