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唯恐天下不亂?!边@個點了,林向昀不知她哪來的精力,難掩聲音疲憊。
關(guān)妍斜睨他一眼,意味深長道:“我就喜歡唯恐天下不亂?!彼还庥芯瘢娞蓍T彈開,也沒跟著往里進,“我出去抽支煙?!?/p>
林向昀迅速跨出轎廂,組織的話到嘴邊變了樣,“非得抽嗎?”
“抽根煙而已,死不了那么快。”關(guān)妍滿不在乎,伸進衣兜里的手已經(jīng)摸出煙和火機。
“愛惜自己很難嗎?”
幾個字把林向昀堵得如鯁在喉,他拿她沒辦法,選擇妥協(xié),“我陪你?!?/p>
“陪我一起去死嗎?”順著他的話故意曲解,關(guān)妍緊接著腳步一頓,折返道,“不抽了,回去睡覺?!?/p>
“先說來聽聽?!?/p>
翌日清晨,蒼萊的人們一睜眼就迎來了好消息——全城恢復(fù)供電。
關(guān)妍本不打算跟著林家人回去,怎料所有人都來勸她。
林向昀說,兩千房租如數(shù)退回。盧佩蘭說,酒店不能白住,她付不起房費,用飯錢抵扣。外公說,酒店床太軟睡起不安逸,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嘞狗窩。林歡說,酒店沒人陪她說話,家里人多熱鬧。蘇映香說,電來了房費還沒降,住酒店不劃算。什么話都讓他們說完了,小蘇媽沒得講,缺少分寸感的毛病又犯了,自作主張收拾起關(guān)妍的行李箱。
這一大家子吵得關(guān)妍腦仁疼,她猶豫不決剛松口,就被他們簇擁著出了酒店房間。
下了一整夜的雪,難得天空再度放晴。
暖陽和煦,一群人步行回家。
蹦蹦跳跳的林歡負責開路,跑一會停一會,滿地滾雪球等大人們。后面跟著盧佩蘭,邊走,邊和家里男人通電話,細細說著這些天身邊的大事小情。蘇家母女一左一右攙扶林家外公走在中間,仨人都愛看《還珠格格》,暢聊著這兩天錯過的劇情。
五六米開外,是并肩而行的關(guān)妍和林向昀。
昨晚事發(fā)突然,他有句話忘了說,“謝謝你。”
新雪松軟,一腳踩進去沒過鞋面,關(guān)妍低頭走著,“真想謝我,就把余大元的手機號給我?!?/p>
“找他干什么?”林向昀不解。
“租車。”關(guān)妍認識的人不多,有私家車的更少,數(shù)來數(shù)去只剩余大元。
林向昀不意外,第一反應(yīng)是想挽留,但理智很快壓倒沖動的情感。
舉目望去幽藍的天,他說:“既然要租車,能幫我個忙嗎?”
關(guān)妍仍舊低著頭。
“幫忙送佩蘭姐和歡歡回家?!毕袷桥滤芙^,林向昀補充道,“油費過路費我來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