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妍當(dāng)即松開他的手,背過身,重新將手機舉到耳邊,“你一方面很依賴你姐,一方面又想擺脫她的控制。你說你喜歡我,無非是因為她討厭我,故意跟她對著干,好展現(xiàn)你的反抗意識。尤其我的身份這么敏感,正好可以利用我去試探你姐的底線。
“阮東升,你找錯對象了。你確實應(yīng)該對你姐坦白,好過在我這里費力假扮深情。你如果再騷擾我,我不介意代替你,去跟你姐坦白?!?/p>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蹦沁吶圆贿z余力地道,“我對你真的是真心的!”
“裝傻是吧,隨便你?!标P(guān)妍蔑笑,“我不歧視同志,但我歧視你。真心?你懂什么是真心嗎?我以前也不懂,現(xiàn)在……”
說著話身上棉服滑落,她彎腰去撿,才發(fā)現(xiàn)林向昀一直沒有離開。
人嚇人心頭陡然一驚,關(guān)妍直接掛了電話,站起身質(zhì)問他,“你不是不想聽嗎?!”
“我以為你感受不到?!绷窒蜿垒笭?,答非所問。
見他笑得有點憨,關(guān)妍不禁嘴角上揚,“沒準我眼拙,你也是假的呢?!?/p>
林向昀沒有爭辯,接過她遞來的棉服,手頓了下,連棉服帶人一起抱進懷里。
“我喝多了……”眼睛望著天花板,像是為自己解釋,語氣卻帶著幽怨,“……就不親你了?!?/p>
關(guān)妍忍俊不禁,感覺棉服兜里手機在震,提醒他接電話。
又是陌生號碼,林向昀下意識回絕,“沒有,不租?!?/p>
“傻啊你,有錢不賺。”關(guān)妍搶過手機,果斷告訴對方,“有單間,日租,我馬上把地址短信給你。”
被逼著輸入地址,男人邊低頭敲字,小聲嘀咕:“點話語權(quán)都沒得,你又不是我家女主人。”
“林向昀!”關(guān)妍第一次覺得他原來這么幼稚,林家女主人她今晚當(dāng)定了,推著他往外走,“切多找點蠟燭,還有床單鋪蓋。吵醒了盧佩蘭和江屹,就喊他們起來幫忙?!?/p>
這一晚,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租房,直至后半夜,林家大門仍時不時被敲響。
租客一多零碎瑣事也多,林向昀把所有人都趕回屋睡覺,一個人跑前跑后通宵未眠。忙到天色放亮才合眼,睡沒多久,外面?zhèn)鱽砥嚴嚷?。一看表,已臨近七點。急忙起床,棉服都沒顧上穿,他以最快速度沖下樓,關(guān)妍和盧佩蘭母女已經(jīng)坐進了桑塔納。
曹征叼著半支煙,探出頭,“不通知你嘜,怕你不高興。抓緊時間,講兩句嘛?!?/p>
“好?!币煌砩献鞗]停,喉嚨發(fā)澀,林向昀笑說,“哥,謝謝了哈?!?/p>
俯身和后排的盧佩蘭母女一一道別,他繞過車尾來到副駕。關(guān)妍神清氣爽,他有些相形見絀。想自己一定滿臉疲憊,想下巴新生的胡茬也一定很邋遢,形象不佳他甚至不敢太靠近關(guān)妍,佇立車外,快速理順蓬亂的短發(fā)。
二樓走廊又有人喊房東,天氣太冷,問闊不闊以在屋頭生火。
林向昀沒挪眼,大聲回:“不闊以。”
深深凝視車里的女人,離別的話她不會想聽,他就不說,只鄭重保證:“我會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