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第4頁）

“沈月！你這個瘋子！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我要報警！我要讓你去坐牢！”

“報警？”沈月的笑聲變得尖利，

“國梁，你真可憐。你永遠也無法理解我的世界。”

“你想把我關(guān)起來？”

“呵呵，別天真了，我的藝術(shù)是無形的，它可以是空氣，也可以是聲音，更可以是一個包裹?！?/p>

“只要我想，我的‘愛’，隨時都能找到你們。”

她頓了頓，輕聲說：

“好好照顧我的‘作品’哦?！?/p>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我爸雙手插進花白的頭發(fā)里，發(fā)出困獸般的嗚咽。

而我，在極致的憤怒之后，感到的卻是徹骨的寒冷。

“爸，別哭了?！?/p>

我走到妹妹房門口，看著床上那個小小的、一動不動的身影，

“現(xiàn)在，救薰薰要緊?！?/p>

那一晚，我們叫了救護車。

醫(yī)護人員用擔架將林薰抬走時，她依舊雙眼空洞，沒有任何反應。

醫(yī)院的診斷書冰冷而殘酷：急性應激障礙，伴有嚴重的選擇性緘默癥和創(chuàng)傷后遺癥。

醫(yī)生說，病人的潛意識為了保護自己，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情感與信息連接，她把自己“鎖”起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是一場拉鋸戰(zhàn)。

我向?qū)W校申請了休學。

我爸把所有積蓄都拿了出來，然后開始沒日沒夜地打零工，開夜班出租車，去工地扛水泥。

我們之間的話變得很少，他的每一次道歉，每一個充滿愧疚的眼神，都在提醒我，正是他的愚蠢和輕信，才給了我媽傷害妹妹的機會。

我無法原諒他，至少現(xiàn)在不能。

我們的出租屋，成了一間壓抑的病房。

林薰不吃不喝，只能靠輸營養(yǎng)液維持。

她不哭不鬧，大部分時間就是睜著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