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淮沖進停尸房時,我飄在空中,冷眼看著他踉蹌的腳步。
他一把掀開白布,我青灰的臉和悠悠小小的身體暴露在慘白的燈光下。
"不可能"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手指懸在半空,不敢觸碰。
"黎緋"
郭醫(yī)生站在一旁,紅著眼解釋:
"當年那場車禍后,她子宮破裂,但為了保住孩子,硬是沒打麻藥做了手術"
溫予淮猛地抬頭:"什么車禍?"
郭醫(yī)生苦笑。
"你不知道?"
"我這個醫(yī)生都知道,就是你們鬧得很兇的分手那天,你開車撞她"
溫予淮的臉色瞬間慘白。
"悠悠出生時只有四斤重,心臟發(fā)育不全"
"黎緋把自己的心臟換給了她,可還是無法離開icu"
"閉嘴!"
溫予淮突然暴喝,一把揪住郭醫(yī)生的衣領。
"你他媽在騙我!"
郭醫(yī)生任由他拽著,聲音平靜:
"黎緋這些年,耗盡積蓄,甚至想著賣血、賣器官,就為了給悠悠籌醫(yī)藥費"
"可沒想到,她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
"那天她本來說好要捐腎換錢的,可卻始終聯系不上,最終十指俱斷地回來"
溫予淮的手突然松開,踉蹌著后退幾步,撞在墻上。
"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像個瘋子一樣又哭又笑。
"她騙我她一直在騙我"
我飄在空中,看著他跪倒在地,顫抖著撫上悠悠的臉。
溫予淮的眼淚砸在悠悠蒼白的臉上,他猛地將孩子摟進懷里,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果然,還是他哭的時候最讓我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