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大好,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利索地換上一身干凈衣物,隨后手腳麻利地收拾起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
恰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
視線轉回到無邪這邊,他獨自握著方向盤,長時間的駕駛讓疲憊如潮水般將他淹沒,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叫囂著困倦。
所以,只要一瞧見服務區(qū)的指示牌,他便迫不及待地駛了進去,打算好好歇一歇。
待恢復了些許精力,他才重新回到車上,繼續(xù)這漫長的旅程。
跟在后面的胖子瞧著無邪這般頻繁休息,實在忍不住了,撇了撇嘴,不停地跟小哥吐槽:
“你瞅瞅天真這弱不禁風的體質,開一會兒車就累成這樣,真讓人操心吶!”
幾個小時的車程后,他們終于抵達了和老癢事先約好的地點。
無邪緩緩停下車子,推開車門走了出來,一邊活動著僵硬的身體,一邊伸長脖子,左顧右盼,急切地想看看老癢是否已經(jīng)抵達。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又帶著幾分怯意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老…老無!”
無邪聞聲迅速轉身,果不其然,看到了老癢的身影。
只見老癢戴著一副無框眼鏡,一頭利落的寸頭,身上穿著一件卡其色夾克衫,一只耳朵上還掛著一只造型古樸的青銅鈴鐺,模樣和記憶中有了些變化。
無邪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老癢你小子,這許久沒見,還學起文化人,裝起斯文了?”
老癢撓了撓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嘿嘿笑道:“就…就裝裝樣子…罷了?!?/p>
兩人簡單地寒暄了幾句,老癢便熱情地帶著無邪前往他提前訂好的旅館。
無邪從車上取下一個輕便的背包,這背包不過是做做樣子,真正重要的東西,他都妥善地放在了自己的系統(tǒng)空間里。
一路上,老癢嘴巴就沒停過,不停地夸贊無邪:
“老無,你可真……是發(fā)…達了啊,都換上……新車了,厲害??!”
無邪把東西在旅館房間放好,老癢便拉著他去吃晚飯。
天色漸暗,確實已近傍晚時分,街邊的路燈一盞盞亮起,光暈在暮色里微微晃動。
進了餐館,點好菜后,老癢便打開了話匣子。
一開始,還只是聊聊小時候的趣事,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在老癢的描述里鮮活起來,可沒一會兒,話題就轉到了他母親身上。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語氣里滿是思念與痛苦,最后,終于直截了當?shù)乇砻髁舜舜蔚哪康模?/p>
“老無,我這次找你,就是為了治好我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么病著?!?/p>
無邪聽著,心里一陣發(fā)寒。
他太清楚了,老癢的母親早已去世。
可眼前老癢那眼神,決絕又狠厲,滿滿的都是對母親的執(zhí)念,仿佛只要有人質疑他母親還在世這件事,就會被他視作死敵。
無邪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強忍著內心的震驚與不安,只是默默點頭。
這時,燈光下,老癢耳朵上的那只青銅鈴鐺閃爍著冷光,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但是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但也莫名透著股說不出的邪性,讓無邪心里愈發(fā)不安起來,總覺得這次的秦嶺之行,恐怕遠比想象中要危險、復雜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