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有了系統(tǒng),又有了小石頭這個頭一個店小二,算是在泥里踩穩(wěn)了半只腳。
可客棧還是那副破樣子——沒米沒油沒鹽,黑虎堂的五十文保護費還懸在頭頂,最要緊的還是得把客棧支棱起來,賺點銅板周轉(zhuǎn)。
可怎么支棱呢?就靠那半袋糙米?肯定不行,林平皺著眉想——原主的記憶里,這清風(fēng)客棧以前生意不算好,但也有趕路的客人來歇腳吃飯,賣的就是糙米飯配野菜湯,糙得很。
現(xiàn)在倒好,菜沒了,油也空了,野菜湯都熬不成。
他嘆口氣,或許只能先煮點白粥,看能不能盼來兩個客人,賺幾個銅板是幾個。
正琢磨著,小石頭端著兩碗稀粥從后廚出來了,粥稀得能照見人影,清湯寡水的,上面飄著幾粒米,可在兩人餓了大半天的時侯,已經(jīng)算得上門道吃食了。
“掌柜的,您快吃”,小石頭把看著稍稠點的那碗遞過來,自已捧著另一碗,小口小口地抿著,像怕把米粒給咽漏了。
林平接過來喝了一口,沒滋沒味的,可溫?zé)岬闹嗷M肚子里,總算把那點寒意給驅(qū)散了些。
他看著小石頭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里突然亮了個主意——小石頭是個好苗子,好好帶著練,以后說不定能成他的左膀右臂。
“小石頭,”林平放下碗,認真地看著他,“往后你就跟著我好好練《普元訣》,客棧的活兒咱爺倆一起干,等賺了錢,我給你算工錢?!?/p>
小石頭猛地抬起頭,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真的?!謝謝掌柜的!”對他來說,有地方住、有飯吃,還能學(xué)不被人欺負的本事,現(xiàn)在居然還有工錢拿——這簡直是讓夢都不敢想的好事,他激動得手都快攥不住碗了。
林平被他那模樣逗笑了,心里也松快了些。
有小石頭搭把手,至少不用自已單打獨斗了。
吃完稀粥,林平讓小石頭接著去院子里練《普元訣》——趁熱打鐵總是好的,自已則揣著那幾枚磨得發(fā)亮的銅板,打算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買點最便宜的鹽回來。
總不能天天喝沒味的粥,嘴里都快淡出鳥了。
他找了根木楔子把客棧那扇掉了漆的破木門別上,往清風(fēng)城的主街走。
清風(fēng)城不算大,就一條主街像樣些,賣菜的、屠戶、雜貨鋪擠在一塊兒,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混在一起,倒也熱鬧,林平一邊走一邊瞟,眼睛卻沒閑著——總琢磨著有沒有啥能賺點小錢的門路。
路過個賣野菜的攤子時,他停下了腳。攤子上擺著灰灰菜、馬齒莧,都是山里常見的野菜,老婦蹲在旁邊守著,吆喝著“兩文錢一把”,便宜得很。
林平心里一動——野菜不用花本錢啊,自已去山里挖就是了,挖點回來煮成野菜粥、野菜湯,總比白粥強些,說不定能招客人。
再說小石頭正是長身子的時侯,總啃糙米飯也不行,野菜好歹能補點嚼頭。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幾枚銅板,捏了捏還是沒舍得買——留著買鹽要緊,等明天一早自已去山里挖,多挖點還能存著。
接著往前走,快到雜貨鋪門口時,眼角突然瞥見幾個漢子正圍著個豆腐攤。
那幾人身子壯實,穿件短褂,胳膊上都紋著黑虎圖案——是黑虎堂的人!
林平腳步頓了頓,就聽見為首的漢子叼著根草,斜著眼瞥攤主:“王老漢,這個月的孝敬錢該交了吧?”
那攤主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實人,嚇得臉都白了,手攥著圍裙直抖:“虎哥,再寬限幾天吧……這幾天天陰,豆腐賣不動,實在沒進項……”
“寬限?”那漢子“嗤”了一聲,抬腳就踹在攤子的木架上,“哐當(dāng)”一聲,幾塊白嫩的豆腐掉在地上,摔得稀碎,漿水濺了一地,“上次就給你寬限過了!今天交不出錢,這攤子你就別想開了!”
周圍路過的人都縮著脖子往邊上躲,沒人敢出聲——黑虎堂在這一片橫慣了,誰愿惹禍上身?林平站在樹后看著,捏了捏拳頭,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他想起自已那五十文的保護費,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