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頭暖洋洋地潑在胡同里,曬得青灰磚墻都泛著懶意。
一家老舊的影像店門口,破喇叭頑強(qiáng)地嘶吼著鐵風(fēng)箏樂隊(duì)的調(diào)子:“北京的天氣可真好,不陰也不下雨…”
收音機(jī)擱在雜貨店窗臺,里頭京片子正播著午間新聞,穿棉背心的老大爺拎著鳥籠晃悠出來,瞅見熟人,嗓門敞亮:“六爺,您吃了嗎?”
“吃了吃了,二兩餃子!”對面院門口搖蒲扇的老頭樂呵呵應(yīng)著。
陽光透過老槐樹稀疏的枝椏,在坑洼的地面投下晃動的碎金。一切都浸泡在一種近乎停滯的、讓人昏昏欲睡的平安里。
嗤!
一道尖銳到撕裂耳膜的破空聲,毫無征兆地蠻橫劈開了這慵懶的寧靜!
影像店的喇叭還在兀自唱著下一句:“雨后像歐洲,風(fēng)后像加州…”
一道人影如同被無形巨鞭抽打的陀螺,從胡同口電射而入!
那人影輕得詭異,腳尖在兩側(cè)院墻、晾衣桿甚至窗欞上一點(diǎn)即過,快得只留下道道殘影,在溫煦的陽光下劃出令人心驚肉跳的軌跡。
他每一次點(diǎn)踏都輕盈得匪夷所思,仿佛腳下不是磚石瓦木,而是虛無的空氣,整個人竟平地拔起,倏然落在四合院魚鱗般的灰瓦屋頂,起落間真如履平地。
“其他時候都像北京…”歌聲頑強(qiáng)地擠出喇叭。
追兵到了。
胡同口猛地撞進(jìn)四五個身影,統(tǒng)一的玄黑勁裝,肩臂繡猙獰狴犴,腰挎狹長直刀,正是武盟“收遺使”!
肅殺之氣瞬間冰封了整條胡同。當(dāng)先一人眼神如鷹隼鎖死屋頂奔逃的身影,右手按上刀柄,拇指一彈,“鏘啷”一聲刺耳鳴嘯,雪亮長刀悍然出鞘!
刀光在正午的陽光下爆開一團(tuán)刺目的冷芒,刀刃上一溜黏稠的血珠被巨大的離心力狠狠甩出。
啪!
那串猩紅滾燙的血點(diǎn),不偏不倚,正砸在巷子深處那面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灰磚墻上,綻開一朵猙獰、濕熱的“梅花”。
暗紅刺眼,瞬間污了那一片溫軟的金色光斑。
【您正在被武盟“收遺使”追殺】
【您正在被武盟“收遺使”追殺】
【您正在被武盟“收遺使”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