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的風帶著寒意,吹不散停車場彌漫的機油味、廉價香水和欲望蒸騰的熱浪。
探照燈的光柱刺破新宿的夜空,將中央那片刷著防滑涂料的水泥地照得慘白,像一塊巨大的、冰冷的砧板。
鷹村秀明站在一輛黑色賓利的陰影里,手工定制的西裝勾勒出挺拔的線條。
身旁,他的胞弟鷹村徹像一頭躁動的困獸,這個前中量級生涯全勝的拳王,已經(jīng)開始興奮起來。
豎立的黑發(fā)下,那雙眼睛在強光邊緣掃視著喧囂的人群,咧開的嘴角帶著慣常的玩世不恭,卻掩不住深處的鋒芒。
與兄長站在一起,更像一個沉默而危險的護衛(wèi)。
“哥,”鷹村徹的聲音壓過嘈雜的音樂,帶著一絲不耐,“那個墨西哥風格的拳擊手不是在七福大街的場子嗎?看這種地方雜魚互啄?”
他朝中央的光圈揚了揚下巴,那里空無一人。
鷹村秀明吸了口雪茄,目光投向光圈外堀也組那群亢奮的人影,語氣平穩(wěn):“這是錦鯉門加入死斗會的入場戰(zhàn),而且是一次三連戰(zhàn)。”
他頓了頓,吐出一口煙,“一打三,而且最后一個據(jù)說是陳鐵山。”
鷹村徹咧開的嘴角瞬間凝固,眼中玩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捕食者發(fā)現(xiàn)新獵物的銳利。
“哦?”他喉間滾出一個短促的音節(jié),身體微微前傾,視線重新鎖定了那片慘白的光圈?!耙淮┤??有點意思,還有那個恐怖的中國武師?”
就在這時,光圈邊緣的陰影里,一個人影緩步踏入強光之下,正是李泉。
他脫掉了那件寬大的廉價西裝外套,隨手扔在光圈外的水泥地上。
身上只剩一件洗得發(fā)灰的黑色工字背心,緊貼著身體,勾勒出線條,卻遠非鷹村徹認知中格斗者應有的壯碩。
身高與他相仿,都在185公分左右的中量級范疇,但骨架顯得單薄,肌肉的輪廓在背心下清晰,卻缺乏那種爆炸性的體積感。
“青森組找來的?”鷹村徹瞇起眼,目光像探針一樣在李泉身上來回掃視,“就他?練什么的?”瘦削的身形在慘白燈光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鷹村秀明搖了搖頭,雪茄灰燼輕輕彈落。“陳望送來的人,應該不簡單?!彼曇舨桓撸瑓s讓鷹村徹眼中閃過一絲真正的意外。
“陳望?”鷹村徹低聲重復,玩味的笑容重新浮現(xiàn),帶著審視的意味,“那老狐貍塞進來的?有點意思了……”
光圈內(nèi),裁判簡短的手勢落下。幾乎同時,圈外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離弦之箭,帶著一聲怪叫撞入光區(qū)中心。
場地中兩人幾乎沒有對視,對面的韓國人就有了動作。
他白襯衫領口敞開,金鏈晃動,沒有絲毫停頓,腰胯擰轉如彈簧蓄滿,整個人借勢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