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章 蝴蝶效應（第1頁）

黑帽子男人在店里轉了圈，鐵棍敲得貨架咚咚響。林小記縮在貨架后，聽見他在跟人打電話：沒找到。那丫頭肯定來過這，便利店的老東西都護著她對，張建軍那老不死的，當年就該一起埋了。

林小記攥著拳頭，指甲掐進掌心——原來張叔是被他們害死的。

等黑帽子男人走了，李隊才從后門繞回來，臉色比剛才更白了。我得走了。他從口袋里摸出個小本子遞給林小記，這是摩斯密碼的對照表，張叔的日志里肯定有更多線索。照顧好自已，還有他看了眼貨架上的過期牛奶，提醒陳阿婆最近別出門。

李隊走后，店里靜得可怕。林小記翻開他給的密碼本，突然想起地下室冰柜上的明信片——密碼在貨架第三排，按日期數(shù)。她重新跑到第三排，把所有過期牛奶的生產(chǎn)日期都抄下來，對著密碼本上的數(shù)字對應：日期的日數(shù)對應密碼表的序號，比如1號對應·，2號對應-。

譯出來的字讓她渾身一麻：蝴蝶在冷藏柜。

冷藏柜在便利店最里面，放著便當和酸奶。林小記走過去，一個個抽屜翻——在最底層的抽屜里，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是個鐵盒子，打開一看，里面裝著個布娃娃，娃娃的頸上縫著只蝴蝶，和女孩的胎記一模一樣。

娃娃肚子里塞著張紙條，是女孩的字跡，歪歪扭扭的：我記得他的手，有六根手指。

六根手指？林小記突然想起什么——昨天黑帽子男人敲貨架時，她瞥見他的左手，小指旁邊確實多了根小小的指節(jié)！

就在這時，冷藏柜的燈突然閃了下。她抬頭一看，玻璃門上映出個白影——是那個白裙子女孩，就站在便利店門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手里的布娃娃，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他來了。

林小記轉身往外跑，剛跑到門口，就看見黑帽子男人站在街對面，手里捏著張照片，照片上是陳阿婆的臉。

黑帽子男人的腳步聲在貨架間回蕩，鐵棍每敲一下貨架立柱，泡面盒就跟著顫一下，簌簌往下掉碎渣。林小記縮在薯片箱后，捂著嘴不敢出氣——她能看見男人黑色褲腳邊沾的泥點，混著點暗紅，不知是血還是別的。

“沒找到?！蹦腥藢χ謾C低吼，聲音壓得很沉，卻字字扎進林小記耳朵，“那丫頭肯定來過這，便利店的老東西都護著她……對，張建軍那老不死的，當年在地下室就該一起埋了，省得現(xiàn)在陰魂不散！”

“埋了”兩個字像冰錐扎心，林小記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珠都沒察覺——難怪張叔的葬禮上，表哥說他死時手里還攥著枚銅鑰匙，原來根本不是心臟病。

直到店門“叮鈴”響過，那道黑影徹底消失在夜色里，李隊才從后門的消防通道繞回來。他臉色白得像紙，夾克袖口又洇開片血漬，連說話都帶著氣音：“我得走了，隊里的人在老廠等我。”他摸出個磨邊的小本子塞給林小記，封面寫著“摩斯密碼速查”，“張叔的日志里肯定有藏貨的線索，這表能用上?！?/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第三排貨架那幾盒過期牛奶，眉頭皺起來：“提醒陳阿婆最近別出門，老鬼他們開始查線人了。”說完轉身就走，夾克下擺掃過地面，帶起片灰塵。

店里靜得只剩冷藏柜的嗡鳴。林小記翻開密碼本，突然想起地下室冰柜上那張卷邊的明信片——“密碼在貨架第三排，按日期數(shù)”。她沖過去把五盒過期牛奶全擺到收銀臺，掏出筆抄下每盒的生產(chǎn)日期，對著密碼本逐字對應：15號對應“·-·”（地），8號對應“···”（蝶），21號對應“·-”（在）……

譯出來的三個字讓她渾身發(fā)冷：“蝴蝶在冷藏柜?！?/p>

冷藏柜的玻璃門蒙著層白霜，林小記拉開最底層抽屜——里面堆著幾盒快過期的酸奶，她伸手往里摸，指尖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是個銹跡斑斑的鐵盒子，打開的瞬間，一股舊布料的味道飄出來：里面躺著個布娃娃，麻布讓的身子，棉布裙子洗得發(fā)白，頸間縫著只粉色蝴蝶，針腳歪歪扭扭，和小雅的胎記一模一樣。

她捏著娃娃晃了晃，張紙條從娃娃肚子里掉出來，是小雅的字跡，筆畫抖得厲害：“我記得他的手，有六根手指，在地下室抓過我的胳膊?！?/p>

六根手指！林小記猛地想起昨天黑帽子男人敲貨架時，她瞥見的那只左手——小指旁邊確實多了截小小的、畸形的指節(jié)！

就在這時，冷藏柜的燈突然閃了三下，明滅間，玻璃門上映出個白影。林小記抬頭一看，小雅就站在便利店門口，頭發(fā)還濕著，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手里的布娃娃，嘴唇無聲地動著，拼出三個字：“他來了?！?/p>

林小記心臟狂跳，抓起布娃娃就往外跑，剛推開玻璃門，就看見街對面的路燈下站著個黑影——黑帽子男人手里捏著張照片，照片上陳阿婆正抱著牛奶笑，而他另一只手里，握著根纏了膠布的鐵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