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毫不在意,用紙巾潦草擦拭完后便扔進垃圾桶。
里面堆滿沾血的紙巾。
傅鶴堯剛走進門,便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鐵銹味。
他眉頭微皺,一貫淡漠的眼瞳中翻涌著讓她看不懂的情緒。
余梵漪撐出笑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怎么來了?”
傅鶴堯偏過臉去不再看她,嗓音冷如寒冰。
“來看看你死了沒?!?/p>
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余梵漪啞了聲,攥緊顫抖的指尖,盡力擠出笑容:“那讓你失望了?!?/p>
傅鶴堯聞言身形微頓,眼中冰冷更甚:“沒死就好,活著才能慢慢贖罪?!?/p>
她正要繼續(xù)說些什么,突兀的電話鈴聲便打斷了她。
傅鶴堯接通電話,清甜悅耳的聲音立刻傳來:
“鶴堯,我選了一件新裙子,等周末去看你媽媽的時候穿”
傅鶴堯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嗓音也像解凍后的泉水一般動聽:“好,那我現(xiàn)在去接你,然后我們一起去吃夜宵?”
他正要轉(zhuǎn)身,卻被余梵漪叫住。
余梵漪在喊住他的瞬間就后悔了。
看著傅鶴堯冰冷的神色,她聲音發(fā)顫地開口:“要是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會怎么辦?”
傅鶴堯回答得很干脆,語氣中滿是厭惡:“會拍手叫好,感謝上天終于把你這個禍害帶走。”
余梵漪還想要繼續(xù)說些什么,卻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斷:“怎么?我現(xiàn)在跟我女朋友約會,你也要一起來?”
“缺愛缺成這樣?”
余梵漪被他羞辱得啞口無言,張著嘴囁嚅半天,嘗到的卻都是血腥味。
他轉(zhuǎn)身出門,再沒分給余梵漪半個眼神。
余梵漪盯著他的背影苦笑,曾經(jīng),傅鶴堯也用輕柔緩和的語氣哄過她。
那時是高考前夕,得知她高燒后的傅鶴堯立刻拋下書本,生平第一次逃了課,匆匆趕到了她的家。
夏夜聒噪悶熱,傅鶴堯進來時手里還提著一兜子藥,身上的校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他卻顧不得那么多,慌忙取了濕毛巾敷在她額頭上。
看著他額角細密的汗珠,余梵漪只覺得眼眶酸脹,心臟也暖暖得發(fā)燙。
她永遠地被困在了那個夏夜,之后的每一天都要承受著記憶縱橫交錯的痛苦。
傅鶴堯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余梵漪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聲音很輕地開口:
“不過我也就快死了?!?/p>
“我死了,你應(yīng)該也會幸福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