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085章 落雁坡的雪絨星（第1頁）

落雁坡的風(fēng)裹著細(xì)沙，打在臉上像撒了把碎鹽。月光把坡上的石頭照得透亮，每塊石頭的紋路里都嵌著細(xì)碎的光，遠(yuǎn)看像滿地碎星——陳大爺手記里說的“石頭記”，原來是石頭在“顯影”，把埋在底下的故事映在表面。

石牙蹲下身，指尖撫過塊巴掌大的青石，石面的光紋突然流動起來，慢慢聚成個“蓮”字，旁邊還有行小字：“贈吾女，盼她心似蓮，不染塵?！弊舟E娟秀，像女子所書。

“這是……母親給女兒的念想?！蓖跹緝簻惤?，睫毛上沾了沙，“石頭把當(dāng)年刻字的心意記下了，現(xiàn)在又映給我們看?！?/p>

阿影的星芒刃碰了碰旁邊的巨石，石面立刻浮現(xiàn)出幅簡筆畫：一個士兵牽著馬，馬背上捆著個小木箱，旁邊寫著“送家書至長安，酬金五兩”。線條粗糙，卻能看出落筆時(shí)的急切。

“是驛站的郵差。”老李摸著下巴，“我爺爺說過，落雁坡以前是商道，郵差常在這里歇腳，怕忘了地址，就把托付刻在石頭上?！?/p>

小張突然指著坡頂：“那里有光！會動的！”

眾人抬頭，只見坡頂?shù)木奘箫h著團(tuán)團(tuán)白光，像滾來滾去的小雪球，頭頂?shù)耐该鞒岚蛏葎訒r(shí)，灑下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暖光，落在石頭上，讓那些光紋變得更亮了。

“是魄羅！”王丫兒眼睛一亮，從竹籃里掏出塊山楂糕，“陳大爺?shù)氖钟浝锂嬤^，說它們是‘會飛的雪絨球’，專門幫石頭記故事呢！”

那些魄羅察覺到他們，紛紛飄了過來，最大的那只停在石牙肩頭，翅膀扇出的風(fēng)帶著淡淡的奶香味。它歪了歪圓滾滾的腦袋，發(fā)出“啾啾”的輕響，聲音像浸了蜜的。

“它在說什么？”小張屏住呼吸，怕嚇走這小家伙。

石牙突然笑了，他能聽懂這聲音——就像當(dāng)年能聽懂磨盤的低語、井魂的嘆息一樣，心里的某個角落被輕輕撞了一下?！八f，這些石頭記了太多名字，有些被風(fēng)吹淡了，需要有人念出來，才能記更久?！弊畲蟮钠橇_用翅膀碰了碰石牙手里的鐵環(huán)，鐵環(huán)突然飛出五道光，分別落在五塊石頭上。石面的光紋立刻沸騰起來，像在煮一鍋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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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丫兒面前的石頭映出個老婦人的身影，正往磨盤里倒山楂粉，旁邊寫著“給丫兒攢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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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影的石頭上是個少年在練劍，劍穗上系著塊玉佩，和他的星芒刃材質(zhì)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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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的石頭里飄出酒葫蘆的影子，葫蘆上刻著“與趙兄共飲”，正是破廟里趙將軍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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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的石頭上是群孩子圍著石磨，其中一個舉著糖葫蘆，臉圓圓的，像極了小時(shí)候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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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牙的石頭最亮，里面是個鐵匠在打鐵，鐵砧上的紋路，和他鐵環(huán)的光圓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