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俞家男兒,明明會武功,爬樹捉貓,竟然還能從樹上摔下來,將尾椎骨摔出問題,要讓其他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他俞決丟不起這個人,但世事往往不遂人愿。
俞小公子在皇宮內(nèi)受傷,為不耽誤傷情,唐越和春桃很默契地打算將人抬到太醫(yī)院。
從這里去太醫(yī)院,最近的路,必定要經(jīng)過華源殿附近。
云慕離極重禮數(shù),現(xiàn)在這情況免不了要去和俞將軍知會一聲。
“云丞相,您不是已經(jīng)離開了嗎?怎么又回來了,而且現(xiàn)在這是?”安公公彎腰行禮,看到這情況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
在皇帝身邊伺候這么些年,安閔比人精還精,他是知道云丞相這人不喜熱鬧的,既然已經(jīng)得了陛下應允,能夠早些離席,云慕離怎么可能在宮內(nèi)逗留,所以現(xiàn)在這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還有那兩個下人抬著的是誰?那衣服看著有些眼熟,應該是今日赴宴的人,只是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被抬著,還把臉蓋住了,安公公僅僅掃了一眼,雖然心里有些好奇,但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微微彎著腰,低著頭,以示恭敬。
在這皇宮內(nèi),少看,少說,少問,將自己的好奇心狠狠的掐滅在搖籃里,才能活的長久,活的安穩(wěn)。
“麻煩安公公幫我向俞將軍和俞夫人轉(zhuǎn)告一聲,俞小公子摔傷了……屁股,我先帶他去太醫(yī)院治療。”云慕離讓安公公幫忙轉(zhuǎn)告,主要是讓皇帝也知道,畢竟要使用太醫(yī)院,不和皇帝說,又不太合適,但專門為了這點小事去問,又顯得皇帝小氣。
安公公自然知道這一點,表示自己馬上去轉(zhuǎn)告,只是他不著痕跡地又看了眼被人抬著的人,原來是俞小公子啊,怎么就摔了。
云慕離這才帶著人前往太醫(yī)院。
遠離華源殿后,俞小公子氣急敗壞地掀開衣袖,露出臉:“你怎么能讓他去告訴我爹啊!”
俞決并不想現(xiàn)在就讓他爹知道,以他爹的那個性子,絕對會馬上趕來瞧他笑話,其他人一問,他就會大嘴巴說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他屁股摔了,那多丟人啊!
“俞小公子覺得還能瞞得住?!痹颇诫x并不在意俞小公子的臉面問題,自然也考慮不到這些。
“瞞不住也不能現(xiàn)在告訴他?。∥业覆欢ㄔ趺闯靶ξ夷?,肯定到處宣揚,還有那些大臣,知道了肯定會回去講,你讓小爺我還怎么在皇城混!”俞決覺得云慕離也沒眾人說的那么聰明嘛!這都想不明白。
俞決越想越覺得估計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在他的狐朋狗友面前抬不起頭,都怪這個病秧子。
“原來俞小公子還在乎臉面。”云慕離這話很平很輕,并不帶任何貶義色彩,只是單純有些疑惑。
他本以為像俞決這樣的紈绔,早已不在乎臉面了,不然為何做出那些荒唐事,打架斗毆都是小事,逛完歡春閣又逛南風館都是日常了,是皇城里人人茶余飯后消遣的“趣事”。
沒想到這個時候倒知道丟臉了。
俞決一聽這話,還以為云慕離是在嘲諷他,氣得屁股更疼了,他也知道他做的事上不得臺面,但從來沒有人當著他的面嘲諷他。
當即了句:“云丞相那話的意思,是說我不要臉面?云丞相是從哪里知道的?”
云慕離這時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說的有些欠妥,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即使心里不喜,也不該表現(xiàn)出來,平白惹了麻煩。
“抱歉,我也是偶然間聽別人談論起俞小公子的事,剛剛說的話,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單純感嘆?!痹颇诫x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些扯,總覺得像是打了別人一巴掌,然后說自己沒惡意,但是除了道歉還能做什么呢?
俞決倒是沒有覺得不妥,看云慕離的神色,應當是真的無意間說的話,但是估計心里還真對他有些不喜。
這也正常,俞決很有自知之明,當然也知道自己做了不少世人眼中的荒唐事,云慕離知道實屬正常。
不過看對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他莫名想要逗一逗,本來就病弱,還總是那副淡淡的樣子,看著沒有什么活人氣息,隨時都會去了。
俞決作為一個標準紈绔,完美具備一切紈绔該有的性子,恰到好處的惡劣就是其中之一,現(xiàn)在他特想看看云慕離臉上出現(xiàn)其他表情的樣子。
“從別人那里聽說的?看來云丞相還挺關注我的嘛,竟特意打聽了我的消息,莫不是看上了我?”俞決這話頗為輕佻,話里很明顯的暗示了另一種含義。
云慕離所在的云家是書香世家,家里從主子到下人都帶著點文縐縐的意味,又因體弱極少出門,即使出門也帶著許多護衛(wèi),從未有人對他說不堪入耳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