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的問題,你幫著她解答了么?”
“你說呢,大領(lǐng)導。難道我讓人家過來,我又要拿喬么,或者你質(zhì)疑我的水平,覺得我沒有能力解答小曲的問題”
“你別打岔,接著往下說。”
“說什么?不都說完了么?”姜陵道。
“你方才不說她考試通過了么?是她告訴你的?”
“怎么會。小曲怎么會是那種性格的,她哪里是那么張揚的人?小曲考試通過的事,我是聽肖樂說的,她生小孩,我轉(zhuǎn)了個紅包,順便聊了兩句?!?/p>
“哦?你們一直還有聯(lián)系?”
“那是自然,我人不能經(jīng)常在靜海縣,小黃大夫那邊有事,我不得麻煩肖樂去幫忙,她又是那么愛張羅事的。”
苑明皙皺眉,他只要想起肖樂,耳畔就是傳來一陣吵嚷。心說,姜陵找的這個耳報神,似乎是不太靠譜。
因為苑明皙的母親姜蓉之前是基層會計,后來又開事務(wù)所,他自幼就聽母親議論的關(guān)于各種財務(wù)考試的話題。對于注會考試并不陌生。他知道像曲知遙這種一沒有專業(yè)背景,二沒有實操經(jīng)驗的人,為了準備考試付出了多少心力。
原來,這兩年,他過得不容易,她過得也不容易。
他一方面心疼她所付出的辛苦。
可另一方面卻又竊喜,要應(yīng)付如此高難度的考試,應(yīng)該是要分秒必爭的,這勢必要減少她許多休閑娛樂的時間。那么,她和杭濤打交道的時間就不會太多。
要不,只要一想到,曲知遙和杭濤一個單位。
他的身上就如芒在背。
這時,姜陵接著說道:“當時,得知曲知遙在準備考試的時候,我就勸她說,她在體制內(nèi),是公務(wù)員身份,即使是要做財務(wù)工作,考個中級職稱完全就夠用了,實在是沒有必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去考注會。因為,注會證書若要有用,是要在事務(wù)所任職的,并由事務(wù)所來繳納社保。她現(xiàn)在有公職在身,很明顯不具備這一條件。即使是出于個人強化學習的目的,事情倒是好事情,可說句客觀點的話,財務(wù)本就趨近技術(shù)工種,熟能生巧,時間長用不上是很容易遺忘的。而且,稅法、經(jīng)濟法這種法律相關(guān)科目,政策法規(guī)每年都會有很大的變化。”
姜陵續(xù)道:“可是,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小曲沒有吭聲。似乎并不認為這些是問題。我當時就在想,她是不是有著考取證書之后,辭掉公職的打算?”
“辭掉公職,那可不行!”苑明皙“嚯”的一下,站起身來,旋即,覺得不妥,復(fù)又坐下。
“大領(lǐng)導,你這是要做什么?”姜陵挑了挑眉毛,很有興味地看著他,“小曲目前只是你的下屬,人家想要做什么,也是人家的自由。人家的個人意愿你總是要尊重吧。”
苑明皙自知失態(tài),連忙找補,“我的意思是,如今的大環(huán)境不好。大城市好多大廠都在裁員?!彼f著,輕輕咳嗽了一聲,“她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不是風平浪靜,稱為驚濤駭浪也不為過?!?/p>
聽著苑明皙鄭重其事的話,姜陵有些想笑:“苑老大,你這個從未經(jīng)過商品經(jīng)濟洗禮的人,說這句話,還真心是好笑。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說才更為合適一些?!?/p>
苑明皙并未理會姜陵的調(diào)侃,將目光投向餐廳外的街景。
“苑老大,我請客你倒是給點面子呀,也不吃也不喝,真是有點煞風景。菜你不吃就算了,酒你得喝吧。知道你挑剔,一般的酒入不了你的眼、你的胃,我也是下了血本,特意選的店里最好的酒,沙洲優(yōu)黃三十年的陳釀。你可不要暴殄天物了!”
聽到姜陵這樣說,苑明皙略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將杯中酒干掉。
相較于白酒,苑明皙素來更喜歡黃酒的口感。
他也很是明白黃酒喝的是年份,歷經(jīng)三十載春秋的三十年陳花雕黃酒,酒香馥郁,入口順滑醇厚。
喝這種酒本應(yīng)是種享受,可此時的他,在這種心境下,只覺這酒辛辣刺鼻,每咽下一口,對他都是一種折磨。
姜陵看著他這副樣子,也沒了逗弄他的心思。兩人不咸不淡地吃完了這頓飯。
酒倒是喝了大半瓶。
這餐飯吃完,苑明皙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