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知遙拖著酸痛的身體去了洗手間。
剛打開淋浴,那人卻又拉開了門,將她一身的紅痕都盡收眼底:
“遙遙,我想和你說一聲。我包里有那東西,不是說我是個隨便的人,那純粹是個偶然?!?/p>
綺夢終會過去
苑明皙支支吾吾地解釋了手包里為什么會有多個套,而且還是不同款式的,若不是擔(dān)心曲知遙吃藥會傷身體,他都不好意思拿出來。
都怪那個姜陵,交差的那天,惡作劇地將車?yán)锏拇尕浺还赡X地塞到他的包里,口中還不住說著:“你再這么清心寡欲下去,怕是會得點什么大病。”
苑明皙很是不屑,心說,你怎么知道我清心寡欲呢?可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我要去縣里掃雪。你可以再睡一會兒。晚上你想吃什么,要是道路順暢的話。咱們就出去吃點好的。”苑明皙大步走進(jìn)浴室,輕拍了曲知遙的臉,居然又一次想陷在溫柔鄉(xiāng)里,可這時間,怕是有點來不及了。
這過份寵溺的語調(diào)讓曲知遙全身都不自在。
她很不應(yīng)景地想起在認(rèn)識宋文之前,舅媽給她安排的那些次相親。
——
“單親家庭?不行不行,這性格不健全,以后怕是會影響下一代的。”
“不過若是父母有一方亡故了,倒也是還另當(dāng)別論。什么,就是離異重組?那還是算了吧!”
“若是物質(zhì)條件不差,家庭環(huán)境稍微復(fù)雜點倒是也可以。可你說什么?家里只開了個雜貨鋪?這和在土里刨食又有什么區(qū)別?這么多孩子,那這一家子的日子是怎么過的?這女孩又能吃過什么、見過什么?以后要是有場合需要應(yīng)付怎么辦?”
這些話,都是舅媽和舅舅復(fù)述的時候,她無意中聽到的。
她記得舅舅還說著:“怎么現(xiàn)在人都這么挑剔?”
舅媽則說:“這還不是因為我給她介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是你說的么?你這外甥女從小命不好,讓我給她介紹個條件稍微好一點的?!?/p>
“那也不用那么教條么!若是嫁過去就受氣的話,還是找個一般條件的吧。”
曲知遙明白,舅媽所說的有頭有臉,也無非就是和舅舅家的條件差不多,男方的家長有人任著縣里的科級領(lǐng)導(dǎo)崗位,甚至都不是主政的領(lǐng)導(dǎo)??墒牵@樣的人家瞧不上她的家庭,更何況是來自省里很有背景的苑明皙?
她想開口說些什么,可苑明皙的電話又響了。他示意她噤聲,這才接起了電話。
他看似不經(jīng)意的動作,將曲知遙從夢境拉回到了現(xiàn)實。
“媽!你怎么這么早打電話,什么,你又忙了一個通宵?真是拿身體開玩笑。你怎么知道我沒在別墅?你還當(dāng)真有耳報神,是,靜??h下了好大的雪,政府辦通知掃雪,我提早出門了?!?/p>
掛斷電話,苑明皙若無其事地說:“你說,我媽五十幾歲的人,年審還是要搞通宵,怎么說也不聽……你穿衣服做什么?不再睡一會了?”
“不了。”
曲知遙已經(jīng)不想說什么了。苑明皙家里來電話時,他叫曲知遙不作聲,并在自己家人面前完全否認(rèn)在外面過夜的事情原本也倒是沒什么。
可是,她原以為,他至少會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或者會解釋一句。
結(jié)果,他并沒有往心里去,甚至并未覺得這有什么不妥。
這也許就是出身優(yōu)越家庭的他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真實想法。
他不像舅媽口中的那些有頭有臉的人,會把嫌棄明確地表達(dá)出來。他并不在乎她是什么條件,因為他根本沒有將她當(dāng)做是交往對象來考慮。沒有考慮過,自然就不在乎。
瞧瞧!就是這樣,人的貪欲就是這樣滋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