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娃娃,天天往她眼前笑鬧,一點點長大,還會采花給她,說祖母是整個上京最好看的祖母。
童言稚語尤在耳畔,那可是她傾注了感情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怎么會不是侯府的血脈?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看著老太太的神色,就連孫氏也不敢再開口。
很快,錢嬤嬤被帶了進來。
壓著肩膀雙膝重重跪在地上,頭發(fā)散亂,神色驚懼,看來是剛從床上帶過來的。
“太太夫人冤枉呀,老奴什么都沒……”
劉氏不耐煩聽她說話,直接問道:“你說望哥兒不是侯府血脈?”
顧知望當時只是借錢嬤嬤將真相公開,可不知道錢嬤嬤真在背后這么罵過他,這不,瞎貓碰到死耗子了。
聞言錢嬤嬤猶如雷擊,身子不受控制癱軟,強行撐著道:“老奴沒說過,不是我說的,有人冤枉我?!?/p>
她還不知這話是從顧知望嘴中傳出,拿自己出身冤枉一個奴才,笑話。
錢嬤嬤一味叫著冤枉,從前想要顧知望戳穿身份的想法蕩然無存。
劉氏審視地盯著她,隱含沉重的威壓,“望哥兒親耳聽見你說的話,你還要如何狡辯,我會叫人去查當年的客棧,就算將上京里里外外翻一遍,也要將真相查出來?!?/p>
“你自己想清楚,到時候人贓并獲,欺瞞主子,你可就罪加一等了。”
錢嬤嬤聲音卡在了喉嚨里,不可置信瞪著顧知望,看見鬼般的愕然。
怎么也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人放著白白的侯府公子不做,主動揭穿自己身份。
沒人催她,上首的劉氏仿佛也不著急,亦或者是不愿面對那個一戳就破的真相。
云氏眼睛泛著血紅,全靠花影撐著才沒有倒地。
半晌,許是認清了現(xiàn)實,錢嬤嬤直起了身體,也不要人押著,愿意坦白了。
“當年大夫人在客棧產(chǎn)子,老奴也是后來知道客棧里還有一個同時發(fā)動的婦人,夫人身邊需要人照料,我便將小少爺交給客棧的人搭了把手,不過是被抱出去清洗了下,再送回來時,我才發(fā)現(xiàn)手上的娃娃根本就不是五少爺?!?/p>
云氏顫抖著聲音,不愿相信質(zhì)疑道:“剛出生的孩子都長一個樣,你又怎么確定手上的不是、不是我兒子?!?/p>
“五少爺是我親自從穩(wěn)婆手上接過的,又怎么會認不出來,那眉毛眼睛嘴巴都不一樣?!?/p>
錢嬤嬤陰陽怪氣笑了聲,當多年憋在心里的氣發(fā)了出來,“望哥兒本就不是侯府血脈,他親生父母不過一介農(nóng)人,白白享受了這侯府多年的富貴,真正的五少爺另有其人,你們?nèi)急幻稍诠睦?。?/p>
劉氏失手掐斷了掌中佛珠,珠子四散滾落在地,滴滴答答吵的人心煩意亂。
“來人,將她壓到角樓去?!?/p>
正諷笑的錢嬤嬤雙目瞪大,突然瘋魔般地掙扎起來,“你們不可以!我不去,不是我的錯,這都是顧知望那個災(zāi)星害的,要關(guān)也是他——”
原本渾身無力的云氏驟然快步上前,一個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錢嬤嬤當即嘴角見了血,可見用力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