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布料稀少又貴重,尋常人都是恨不得做成外衣?lián)伍T面的,也就是顧大夫人大氣,這樣的料子直接做成寢衣。
顧府是羅裳坊的大主顧,每個月都要定做一批衣裳,出手大方。
這差事滿上京誰不羨慕。
顧知望攤開手臂方便測量,一邊不忘提醒,“娘,序哥兒那邊也要?!?/p>
云氏這真是要替自己大兒子叫屈了,望哥兒可從沒如此惦記過覽哥兒,唯獨卻是對沒相處多少天的序哥兒特殊。
“行了,誰也落不下?!彼_掌柜道,“按照我和侯爺?shù)纳砹孔鰞缮恚f壽堂那邊也一樣,三位少爺?shù)却_定了尺寸各做三身?!?/p>
做生意的都有一顆玲瓏心,雖然不知道大房什么時候多出了一位少爺,但也絕不多問。
“其余入秋的衣衫按每月的規(guī)制來,二房三房的你去過問一下,回頭我叫花影給你賬房的牌子,雪緞走大房私帳?!?/p>
這么些年,云氏的喜好羅裳坊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不需要多問便應下了。
首飾方面云氏先看了給自己定制的頭面,而后又挑了些年輕小姑娘的頭飾。
大房沒有女孩,這些只能是給二房三房的。
如意閣按照以往經(jīng)驗給分了兩類,一類顯然要更精致貴重些,另一類看起來要次一級。
云氏將貴重些的那類全包了,“月影,你去給幾位姑娘送去?!?/p>
二房沒有嫡女倒是無所謂,三房可是有兩位嫡庶姑娘,身為府里唯一嫡出的顧二娘每每自持身份,穿戴也要高人一等,夫人這意思是要一視同仁了。
想也知道顧二娘得知府中庶女和自己規(guī)格一般,要氣的不輕了。
月影自是跟著自家夫人同仇敵愾,對三房的小人做派看不上眼,領了差事興沖沖就要送過去。
趁著云氏在外間忙活,顧知望悄無聲息將長頸瓶里的話本掏出來塞床墊底下。
這長頸瓶瓶口纖細,也只有小孩的手能伸下去,原本以為夠隱蔽了,但也架不住月影的細心。
且不說三房那邊得知庶出姑娘用度提了一截,和顧二娘等級一致該是如何的氣憤不甘。
現(xiàn)如今整個顧府為即將舉辦的宴會忙碌操辦起來,顧律升官是喜事一件,特意宴請親友、同僚和下屬相聚。
也是借著這個機會將顧知序的存在公布出去。
只是顧知序的身份也得有個由頭,總不可能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云氏私心里不愿意將當年抱錯的事公開,便想著借說當年懷的是二胎,再尋個僧人做證,言明顧知序出生時命中有劫數(shù),必須到遠離京城的寺廟清修,化解了劫數(shù)這才接回來。
這不就是和書上說的一般嘛,顧知望一得知消息就不干了。
別人也不是傻子,說糊弄就糊弄過去了,哪個父母能狠心將孩子送到清苦的寺廟里,一扔就是七年,不聞不問,連存在也從未提及過。
書中顧知序的那些同窗們就是看在他的身份存疑上,才敢肆意欺辱,毫無顧忌。
身份地位是一個人最強有力的武器和盔甲,就算你形勢粗鄙,面容丑陋也絕無人敢欺你,至少在明面不敢。
顧知望想改變,那么顧知序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途徑。
云氏此時正在盤點宴會上的賓客名單和采買的一應食材,包括府中布置也需要一一過目。
見顧知望過來只是抬了抬眼,繼續(xù)吩咐,“女眷那邊張老夫人換到上桌,鮮蝦就別上了,恐有人生了風疹,池塘那也得派人守著,宴席上有孩童玩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