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顧知望簡直是苦不堪言,他承認傅九經(jīng)教學很好,引經(jīng)據(jù)典信手拈來,但兔子不能整天逮著一只薅吧。
王時趁著夫子還沒過來,坐到了顧知望后邊的位置,打趣:“行呀,視野挺開闊。”
顧知望如今的位置被傅九經(jīng)安排在了最前面,源自一次沒撐住在傅九經(jīng)面前睡著了。
“喜歡的話讓你?!鳖欀抢燮?,無精打采。
王時給他支招,“你要是得罪了傅夫子趁早認個錯唄,私下再送點東西表示表示?!?/p>
他搓了搓兩根手指。
“你也太俗套了。”一旁的鄭宣季看不下去,“人家傅家差你這點錢,開什么玩笑,不嫌丟人呀?!?/p>
他說話就是這脾氣,不知道多容易得罪人,不過顧知望和王時都清楚他,也不會真較勁。
王時撇了撇嘴,“什么傅家李家周家的,你以為當官不要錢?那是你自己天真?!?/p>
自從他長姐嫁入光祿寺少卿府邸后,每年大半的錢財都給了姐夫家,用做官場打點疏通,可見里面的水有多深,別管什么清官酷史,誰敢說手上干干凈凈,職務(wù)之便沒收一點外快?
幾人正說著話,一道身影躊躇靠近。
“這是我的位置。”輕的如同蚊子般的聲音響起。
鄭宣季抬眼,不以為意踹了腳搖晃的桌子,“楊植,你以為小爺稀罕坐你位子,催什么催?!?/p>
衣擺處打著布丁的男孩屈辱地紅了眼,“夫子快來了。”
“你威脅我?”鄭宣季瞇了瞇眼,無形中透出股兇煞。
鄭家是正兒八經(jīng)的武將之家,鄭家兒郎大多上過戰(zhàn)場,見過真正的尸山血海,鄭宣季身上不免也沾染了些染血的習性。
顧知望一人給了一巴掌,“你倆是嫌我還不夠慘是吧,不知道傅夫子看我不順眼?趕緊走?!?/p>
鄭宣季瞪了楊植一眼,才起身離開。
楊植得以回到自己位置上,眼中含著復(fù)雜情緒看向顧知望,輕聲道:“多謝?!?/p>
顧知望意外揚了揚眉。
楊植是屬于減免束脩進來的那批人,不過他家連寒門都算不上,家里世代種地,從沒出過讀書人,情況要更窘迫。
去年這時候顧知望曾介紹過他進自己家書鋪抄書掙錢,條件給的寬厚,當是幫一把同窗。
不過后來因為一些原因鬧崩了,自那以后兩人就再也沒說過話。
如今他身世曝光,楊植倒是愿意和他說話了。
顧知望扯了扯唇,沒應(yīng)聲。
時間流轉(zhuǎn),距離崔氏學堂的招生考核僅剩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