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望邀請傅九經(jīng)坐下,西竹上了茶過來。
傅九經(jīng)淺嗅了嗅,上好的龍井,茶香清淡,茶湯清澈,可以用貢茶來招待外客,足可見顧知望在顧家過的不錯,顧侯確實視他為親子。
“如今城門已開,我也該離開了,今日確是來向你辭行,也為謝你這幾日的照拂。”
“夫子你也太客氣了,不過如今外頭還不安穩(wěn),我叫人貼身跟隨護衛(wèi)夫子歸家吧?!鳖欀麛[手,懸在榻下的雙腿不自覺晃了晃,借著這個機會可算正大光明說出來了。
傅九經(jīng)嘴角帶了笑意,這回確確實實沒再拒絕,“那便多謝你了。”
他朝外叫了聲傅山,手里抱著書箱的傅山應(yīng)聲進門,將東西放于桌上。
顧知望盯著書箱有些好奇,瞧了傅九經(jīng)一眼。
傅九經(jīng)道:“這些是送予你的,可以打開看看?!?/p>
當著客人的面拆禮物是極無禮的舉動,不過既然送禮的人都這樣說了,顧知望也不再抑制,好奇打開。
沒太大意外,里面都是些書籍。
不過卻都是些如雷貫耳的珍稀古籍,傅家當年為天下文士之首,想來這些孤本也只有傅家有能力能拿的出來。
另外還有顧知望這個階段該學(xué)到的幾本書,里面都被批注了講解,瞧著字跡正是傅九經(jīng)所寫。
文人士族向來視金銀錢財為俗物,對比起來書籍字畫才是真正用心。
顧知望瞧著上面滿滿的批注,沒有推脫,而是將書本仔細整理好,道:“我很喜歡,多謝夫子費心。”
那些孤本不論,另外幾本批注顯然是傅九經(jīng)這幾日所作,不過是些小孩開蒙之物,卻依舊一筆一劃被用心拆解闡釋,這份心意顧知望如何也不會回絕。
送出的禮物被人喜歡用心對待,傅九經(jīng)同是舒快,略講了幾句話后不再耽擱,起身準備離去。
顧知望跟著下了榻,要去相送,卻見他忽然停下腳步,看向了榻角。
尋著望去,只見榻角處有一黃色信封,上頭明晃晃南翼兩個大字。
正是前段時日派去打探傅家寄回的信件,張嬤嬤怕是以為要緊的物件,沒給隨便收拾。
顧知望有些窘迫,知道自已鬧了笑話,“傅老先生確實患病,是我多疑了。”
傅九經(jīng)問:“可否借我一觀。”
這事是自已理虧,顧知望怎么會拒絕,忙從信封里抽出那張有些皺巴巴的白色信紙,遞到傅九經(jīng)手中,“夫子隨便看?!?/p>
傅九經(jīng)展開信紙,將上面的內(nèi)容過了一遍,目光停留在其中一行字上,卻是遲遲沒有挪開。
顧知望抬眼:“怎么了嗎?”
傅九經(jīng)只搖了搖頭,未曾說什么。
他放下信紙,邁步出了屋子。
顧知望瞥了眼信紙,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一起跟著出了院子。
馬車已經(jīng)備好,兩人朝側(cè)門而去,偏這檔子功夫正門門房來報,說外頭有人來尋傅九經(jīng),自稱是傅九經(jīng)的叔父。
顧知望詫異看向傅夫子,卻見他神情同樣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