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夫子擺明要偏袒乙舍,“顧知望,單你一人之言無法定論,構(gòu)陷同窗一樣需要重罰?!?/p>
王時氣極,憑著記憶從人群中找出當(dāng)時目睹經(jīng)過的學(xué)子,拉著人上前。
“你們都看見了,是不是乙舍的人先動的手?”
被拉上前的學(xué)子掃了眼孫齊修兇惡的目光,畏縮低頭,“我什么也沒看見?!?/p>
其余人也都附和,畏懼孫齊修出言否決。
見此孫齊修笑了,囂張道做著口型:你們能奈何。
“夫子?!币坏郎碛皬拇薷畠?nèi)宅方向走來,正是崔漳。
他來到嚴(yán)夫子面前,一口指認(rèn):“我看見了,是孫齊修的人先動起的手?!?/p>
嚴(yán)夫子神情一下難辨,崔漳是崔家正經(jīng)的嫡公子,品學(xué)兼優(yōu),將人一起納入構(gòu)陷同窗的罪名里除非他是不想要自己飯碗了。
孫齊修一看嚴(yán)夫子的神色就知道要壞事,火冒三丈,“崔漳,你也是乙舍的學(xué)子,幫著外人算怎么回事。”
“認(rèn)理不認(rèn)人,都是一個學(xué)堂的,沒必要分的如此清楚?!贝拚臒o視他冒著兇光的眼神,朝顧知望投去一眼,帶著些邀功的意味。
與從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截然不同。
事實上他壓根沒出崔府,就是偏幫顧知望罷了。
孫齊修可以仗勢讓人閉嘴,他也可以仗勢讓夫子改主意。
兩方人最終都進了靜室,對著畫像上的孔夫子跪地潛心懺悔,大門一關(guān),眾人迅速分作兩邊,中間隔了條寬闊的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看守的侍童見幾人跪的好好的,只當(dāng)看不見。
顧知序朝侍童看去,詢問中語氣卻毋庸置疑:“可否麻煩拿幾個蒲團來?!?/p>
看守的侍童雖說是夫子派來監(jiān)視幾人的,卻也不敢在這種小事上得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萬一到時候真跪壞了牽連到自己身上可承擔(dān)不起。
侍童從柜子下抱出蒲團,顧知序接過給幾人分了下去,多余的也沒還回去,給自己和顧知望膝下多墊了層。
他們的處罰也都下來了,罰跪一天,停學(xué)十日,至于孫齊修一行人則是在這個基礎(chǔ)上罰抄誡子書百遍,今日罰跪也不許偷懶,正苦哈哈撅著屁股在地上奮筆疾書。
顧知望扭頭瞥了眼身后,“你怎么也摻和進來了?”
后頭低著腦袋一身紅袍的可不就是王霖,看的出來他不太會打架,身上都是灰撲撲的腳印,脖子上還被撓了一爪子。
當(dāng)時的確都熱血上頭,腦子沒個清醒的,如今冷靜下來孫齊修那邊偷偷看了王霖好幾眼。
顧知望是進了府門看見他的,不過當(dāng)時想著要怎么對付孫齊修,沒空搭理他。
大概是覺得丟臉,王霖不肯抬頭,別扭道:“我這是路見不平?!?/p>
好家伙,你知道是哪邊不平嗎,就沖進來一頓挨揍了。
顧知望一陣牙酸,一言難盡收回腦袋。
王時卻是感動的不行,激動地一拍大腿,“我這輩子有你們這些兄弟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