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律本能反對,被云氏手指抵住唇。
“你今夜好好想想,我先出去了。”
顧律還未反應過來:“這么晚去哪?”
云氏瞥了他一眼,一甩帕子走了,“我這幾日到偏房睡,侯爺早些歇吧?!?/p>
被留下的顧律一臉愕然。
云氏輕哼了聲,敢打她兒子,真是將官場那套威風帶家里來了,把兒子當手底下的官員訓。
東方欲曉,晨曦初露。
一大早顧知覽所在的靈澤院便開始忙碌收拾起來。
顧知望趴在窗口,耳朵靠在外面,聽見了搬運聲。
國子監(jiān)組建的游學便是今日出發(fā)。
他最后看了眼緊閉房門的屋內(nèi),拿上自己的小包袱,搬了矮凳一腳踩上去,勾腰翻出窗外。
外頭半掌高的草地,摔下去不痛不癢,顧知望拍了拍手掌,撿起包袱背上重新打了個結(jié),靠著墻根踮腳走路,趁守門的人沒注意,偷偷從院側(cè)門溜了。
屋內(nèi)的圓桌上,一張紙正擺中央。
字跡龍飛鳳舞。
——這家,有徐亦柯沒我,有我沒徐亦柯。
底下還注了好大一個名。
——顧知望留。
拉東西的馬車停在北邊府側(cè)門,顧知望趁著下人進去搬東西的空隙,竄了進去。
看守也正在門口幫著搭把手,竟是沒發(fā)現(xiàn)馬車內(nèi)進了人。
顧知望看了圈,打開最里面的大木箱,將里面的衣衫扒拉扒拉,輕松擠進箱內(nèi)。
離家出走,迄今為止稱得上是顧知望做過最為叛逆的事。
他昨夜是被自己生生氣醒的,思來想去都咽不下這口氣,想他叱咤風云數(shù)七年,竟然在同一個人身上栽了兩個大跟頭,鄭宣季他們知道都得笑話他。
顧知望氣的心口疼,就想知道究竟是他重要還是徐亦柯重要,關禁閉?他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嗎。
他今日必須要讓爹清楚,這事的嚴重性,展示自己不歡迎徐亦柯的決心。
他被爹娘傷透的心,急需出去放放風。
外面又是一陣搬運聲,馬車一重,又是一個木箱搬了進來。
顧知望聽見外面說還有一趟就差不多,不由緊張又激動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