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傳來兩道敲鐘聲,夫子緊隨其后進入學舍。
顧知望整理好桌上的筆墨紙硯,抬頭一看。
喲,這新夫子屬實年輕了,臉長的嫩不說,還生了雙狐貍眼,一身墨云衫也不似尋常夫子一絲不茍,領(lǐng)口微微松散。
實在打破了顧知望對夫子的固有印象。
后背被筆端戳了下,后頭的鄭宣季仿佛知道他的疑惑,悄聲給他答疑解惑。
“傅九經(jīng),沒錯就是你想的那位,不用懷疑,聽說他決定來我們學堂授課的時候,就連崔大人都不信,親自出去迎接的。”
名字似乎是有些熟悉,顧知望撓了撓頭,還是記不起這號人。
鄭宣季覺得他沒救了,強調(diào):“傅九經(jīng)呀,就南翼傅家那個傅九經(jīng),風儀公子。”
風儀兩字一出來,顧知望想起來了。
乾朝開國至今最年輕的狀元郎,年僅十六連中三元,獨占鰲頭月中折桂的神人吶。
身著狀元袍打馬走御街時,不知多少女子拋棄矜持,扔著帕子瘋喊風儀公子。
南邊那塊地方文風已經(jīng)不是濃盛的程度了,而是千軍萬馬過那一根獨木橋,大鍋粥里面搶那一塊肉,可見激烈程度和傅九經(jīng)頭頂上那狀元頭名的含金量。
提及南翼傅家那更是了不得的存在,已逝的傅家曾祖是先帝在朝的首輔,先后兩朝元老,朝堂上的第一人。
而如今當家做主的傅老爺子,年輕時擔任過當今陛下的老師,頗受尊崇,九年前早早告老歸鄉(xiāng)。
最小的兒子傅九經(jīng)也是師出有名,曾被人預(yù)言有望最早入閣位列輔臣,不過誰也沒想到的是,當年春風得意的傅狀元,會拒了朝廷的授官。
此后數(shù)年不見聲響,查無此人。
連帶著仿佛整個傅家也悄無聲息隱匿起來。
不過就算如此也沒人敢小瞧傅家,傅家家學淵博,老爺子手下門生遍布,真正的桃李滿天下。
顧知望理解鄭宣季語氣中的激動了,覺得傅九經(jīng)這人也是奇怪。
閑的沒事居然來這小小學堂當開蒙先生,真愛教書育人也該是進國子監(jiān)里頭呀。
“師曰西賓,師席曰函丈。學曰家塾,學俸曰束修?!?/p>
傅九經(jīng)頓住,目光直視最后兩排,“鄭宣季,既然這么愛說話,那接下來的這段由你來背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