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后來笑了:“寨主你可真會捧殺我,你這么抬舉我,
我怎么著,都得在這大邑皇商祁家面前,細細把這煤條的好處,吹上一吹。”
“什么?”柳四海三人聽了他的話,有些愣住了,“這祁家是大邑的皇商?他們是大邑人?”
方后來點點頭,依然眉飛色舞:“這平川祁家商鋪的東家,年紀不大,可經商的本事一流,為人仗義。
這么說吧,商人見著他了,覺得他會做生意,江湖人見著他了,覺得他豪爽仗義。真是個人才。”
他自顧自說著話,猛然覺得柳四海三人突然沉默了起來。
他有些納悶,轉頭望去:“你們這是?怎么了?”
陸伙夫面色上有些不太好看,悶悶地道:“袁兄弟,他們是大邑人”
方后來明白了一些,心中有些不太爽利。
“你把車停了。”方后來有些生氣,對陳小宗說。
陳小宗趕緊將車靠邊停了下來,方后來看著這三人,又追問:“我還是大燕人呢,你們又怎么說?”
陸伙夫立刻彎腰一躬身:“袁兄弟莫要生氣,你無論是哪國人,在我眼里,都是恩人。”
方后來言語里有些犀利起來:“你如今還記掛著,七年前大邑人用假黃金騙關的事嗎?”
“咱們去祁家,是去求人家?guī)兔?,”不等眾人開口,他又道:“這祁家東家與七年前的事毫無關系,當年他還小。四國圍城雖然可恨,那也是國家戰(zhàn)事使然,是大邑皇與吳皇的錯使然。
任何一個大邑人,只要他不曾作惡,不曾對平川城做些傷天害理的事,你們就不應當抱有敵意?!?/p>
方后來憤憤道:“這平川城主,外頭都傳言她窮兇極惡,sharen如麻。
如今我倒是覺得,她頗有遠見,我也不知你們懂不懂這個道理,若不是當年打退四國,然后又及時開放了平川城,后面恐怕戰(zhàn)事難免再起。
單這一點,就對平川的百姓有大恩?!?/p>
柳四海嘆息了一聲:“袁兄弟,你說的不錯。再說當年我們分赴四國追殺錢端,一路行來,其余四國餓殍荒野,白骨累累的景象見得不少。
遇著戰(zhàn)事,何止我們,敵國的百姓也何其無辜。
所以,說句大不敬的話,我對吳國復國一事,當真是無所謂。
我這次進城,就是想面見小吳王,談得成就談,談不成,我就把命送給平川城。
誰能幫我護住平川,我便敬誰。
這一次,我不談生死,只求立功,這一戰(zhàn)之后,我便不欠舊吳國人什么了?!?/p>
“寨主,我們是在山上發(fā)過誓的,”陸伙夫與陳小宗紅著眼圈,伏地拜倒,“我們知道錯了,以后不敢再如此想法?!?/p>
方后來本是被他們氣的不輕,一頭熱血上頭,才出言呵斥。此時轉念,又嘆了口氣,心里想著: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不能如此要求他們,他們畢竟是舊吳國守軍,被大邑殺的慘敗,自然心頭恨之入骨。就算換成自己,怕也不會比他們好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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