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向松一本正經(jīng)說是素掌柜的意思,鐵匠鋪子明天正式開張。
柳四海倒是之前聽祁允兒說過此事,本想去問問掌柜的,只是眼看這個點尚早,他不敢去后院問。
搬東西那就搬吧,反正也就是個力氣活。
可沒想到的是,搬完之后,郭向松昂著頭,非要將他們一個個排起來,挨個掄錘拉風(fēng)箱試著身手力氣,認(rèn)真選起了鐵匠鋪的伙計。
郭向松一口一個掌柜的交代,指派起人,絲毫不客氣,看中的人,硬是要留下來放鐵匠鋪里。
大伙誰不知道,鐵匠鋪這活累得很,郭向松又是個不會說話的,又認(rèn)真,沒人愿意留下來。
有幾個本就不待見郭向松的,覺著他是個大濟(jì)的破落戶,素姑娘善意收留他,如今不過選幾個煉鐵的幫閑,竟然挑三揀四,選折騰了許久。
之前與他動過手,多少有點仇怨,心里想著,這貨定然是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故意折騰人。
越受他指派,越覺著不服氣,盡管知道他是個大宗師,還是火冒冒的與他爭執(zhí)起來,越發(fā)不愿意留在鐵匠鋪。
柳四海上前安撫了一陣,他自然是拉偏架,有意無意向著自己人。
另外,又派人去報告素姑娘,這事總歸要她說了算。
方后來本不想去,硬被她喊了過來,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跟著后面。
祁允兒懂鋪子經(jīng)營,對平川各大商行熟悉,酒樓生意這些事以后都得落她頭上,就也跟著來了。
進(jìn)來鋪子,素姑娘也不說話,就看他們在那爭執(zhí),
話題分明已經(jīng)扯遠(yuǎn)了,無非是你平川是亡國之城,你大濟(jì)是毒辣之邦……雙方相看兩厭,爭得臉紅脖子粗,要不是顧忌在素姑娘地盤上,只怕已經(jīng)動手打起來了。
郭向松不擅長口舌之爭,對方人多勢眾,他說一句,對面能冒出個七八句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柳四海隨口勸了幾句,看見素姑娘來了,剛剛要喝止住他們,素姑娘瞪他一眼,他這個當(dāng)年的守關(guān)副將,尸山血海掙扎出來的人,驀然嚇得一激靈,縮到一邊,不敢說話。
素姑娘點點頭,“喏,沒看出來,竟說得滿腔熱血,挺有家國情懷的!”
她戳戳方后來,“若有人罵大燕國,你也會這樣怒罵回去?”
方后來沒吱聲。
“看來你不會!”素姑娘笑了笑,“那……若有一天,敵人殺到燕國,圍了都城,你會像平川人一樣,站上城頭嗎?”
方后來依然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