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將亂,誰不是九死一生?!狈胶髞睃c點頭,臉色黯然,“但愿如你在吳王府所說,吳王是個體恤下民的人。”
“哥哥沒有看錯你?!逼钤蕛簻\淺一笑,“我也不會看錯吳王。袁公子也不會看錯素姑娘?!?/p>
“嗯?”方后來有些疑惑,怎么說到她身上了?
“聽說近來,袁公子與那素姑娘走的頗近?,F(xiàn)在必定是準(zhǔn)備去她那邊吧?”
方后來點點頭:“我欠她錢,如今每日去幫她送酒,當(dāng)做還債?!?/p>
祁允兒盯著方后來一身短打的伙計衣服看,方后來摸不著頭腦,愣在一旁。
祁允兒吃吃一笑:“本來哥哥托我轉(zhuǎn)告公子,素姑娘昨日也在場,請她切勿將昨日之事宣揚出去。”
方后來點點頭:“祁公子即使不提,我也是明白的,我會與素姑娘交代一番。”
祁允兒搖搖頭:“我倒覺得大可不必,袁公子愿意與之親近的人,自然是非??煽康?,斷不會如那嘴碎之人,到處亂說?!?/p>
方后來心道,那素姑娘沒喝酒肯定不會亂說,喝了酒那可不一定。
于是訕笑道:“還是叮囑一聲,穩(wěn)妥些?!?/p>
祁允兒見他面上不自然,還是鍛袖掩口,笑著道:“袁公子請便吧?!?/p>
方后來點了點頭,暫別祁允兒,往素家酒樓去了。
依舊對面吃個早茶,等著素姑娘出門,然后半路上乖乖的跳到了車輿里。
聽到后面聲響,素姑娘也沒回頭,笑出了聲:“不錯,你今日自覺了很多?!?/p>
方后來得意一笑,將酒壇往兩邊并了并,露出中間窄窄的一條空檔,自包裹里抽出幾塊墊子,拼接起來,鋪在車輿正中間,“掌柜的,今日辛苦你趕車了。我先睡個回籠覺?!?/p>
“喲,”素姑娘聽他在后面忙了一陣,到底忍不住回頭看了,“你這是把床搬來了?”
方后來躺在墊子上,身子隨著車身緩緩搖晃,口中哼出了豬叫:“舒坦,就是那小吳王躺這里,都舍不得回府。”
素姑娘鼻子哼哼:“什么小吳王,人家年紀(jì)比你大。”
方后來閉著眼睛,調(diào)整了一下睡姿:“別怪我叫他小吳王。這平川城,是女城主說了算,他即便是七老八十了,見著城主,也得伏身稱小?!?/p>
素姑娘點頭道:“那倒是?!?/p>
又問了一句:“祁家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方后來躺著將屁股扭了扭,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還能怎么辦,當(dāng)然得聽小吳王的。只要女城主一死,這平川城還不是得姓吳。他們今天已經(jīng)開始去收雄黃粉了?!?/p>
“這幫大邑的商人,慣會見風(fēng)使舵,給他三分顏色,便能開染坊?!彼毓媚镙p蔑一笑,“祁家看著在城內(nèi)混的風(fēng)生水起,指不定哪天便被衙門尋了痛處,遲早被好好整治一番?!?/p>
方后來點點頭:“你這說法與祁家兄妹倒是一致。”
“算他們有自知之明?!彼毓媚镉趾莺莺吡艘宦??!八麄冞€欠我一批藥材沒給呢?!?/p>
“人家都說給你賠錢了。你也別小家子氣?!狈胶髞韼椭罴艺f話。
“我要錢干什么,我是等著那藥救命的。”素姑娘怒氣沖沖,“無商不奸,他們?nèi)舨皇且源纬浜?,怎會落得被巡城司扣押了貨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