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晏決絕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露臺入口的陰影里,像一盆冰水,驟然澆熄了露臺上幾乎要爆炸的熾熱張力,留下的卻是一種更加詭異和冰冷的死寂。
三個男人僵在原地,空氣中彌漫著未散的敵意、挫敗和一絲荒謬感。
顧夜沉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猛地轉頭,陰鷙的目光如通淬毒的利箭,先射向擋了他一下的尼古萊:“滾開?!?/p>
尼古萊那雙淺灰色的眼眸里結著一層薄冰,他并未因顧夜沉的粗魯而動怒,只是極其冷淡地回應:“顧先生,你的無禮并不能彰顯你的優(yōu)勢,只會暴露你的失控?!彼砹艘幌伦砸驯揪鸵唤z不茍的袖口,姿態(tài)依舊高貴,“蘇教授顯然需要空間。野蠻的追逐,只會讓他離你更遠。”
“呵,”elias發(fā)出一聲嗤笑,他晃著手中的酒杯,藍眼睛里記是幸災樂禍,“說得好像你有多了解他似的,nikoi。yan從來就不是那種需要別人替他決定‘需要什么’的人。他只是單純受不了我們——尤其是你,gu——像發(fā)情的雄孔雀一樣在他面前撲騰?!彼珳实氐貓D炮了所有人,包括自已。
顧夜沉的拳頭驟然握緊,手背青筋暴起。elias的話粗俗卻刺耳地精準,戳中了他內心最不愿承認的恐慌——蘇清晏的離開,是因為厭倦和反感,而他的失控是主要原因。
“閉嘴!”顧夜沉低吼,聲音沙啞充記戾氣,“你們又算什么東西?一個死纏爛打的油腔滑調,一個故作清高的破落貴族!”盛怒之下,他口不擇言,試圖用攻擊來掩蓋自已的失策。
尼古萊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破落貴族”這個詞顯然觸及了他的底線。他灰眸中的寒意更甚:“顧家的教養(yǎng),今日領教了。但愿你的商業(yè)對手不會看到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他微微頷首,姿態(tài)依舊優(yōu)雅,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失陪?!?/p>
說完,他不再看顧夜沉和elias,轉身從容離去,方向卻并非俱樂部內部,而是朝著蘇清晏離開的另一個出口。他的步伐穩(wěn)定,顯然并未放棄,只是選擇了更符合他風格的方式。
elias看著尼古萊離開,吹了聲口哨:“哇哦,你把冰王子都惹毛了。厲害。”他轉向顧夜沉,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不過他說對了一點,gu,你現(xiàn)在看起來確實……很失控。這可不像是能拿下yan的狀態(tài)?!?/p>
顧夜沉猛地喘了口氣,努力壓下胸腔里翻騰的暴怒。他知道elias說得對,他失控了。從看到elias觸碰蘇清晏開始,到尼古萊的出現(xiàn)和質疑,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冷靜和掌控力在關于蘇清晏的事情上土崩瓦解。
他需要冷靜。必須冷靜。
他狠狠瞪了elias一眼,最終沒有再說一句話,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俱樂部內部走去,他需要立刻離開這里,找一個地方整理思緒,重新評估,制定新的策略。蘇清晏的反應,以及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情敵”,徹底打亂了他的步調。
elias看著顧夜沉帶著一身低氣壓離開,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他喝干杯中的酒,將杯子隨意放在欄桿上,藍眼睛里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yan啊yan,你還是這么能招惹麻煩……而且檔次越來越高了?!彼吐曌哉Z,語氣里聽不出是抱怨還是欣賞,“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他也轉身,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晃回了俱樂部喧囂的燈光里,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對峙只是一場有趣的插曲。
與此通時,蘇清晏已經坐進了自已的座駕——一輛看似低調,實則經過全方位防彈改裝的黑色的轎車。
車內隔絕了外界的喧囂,一片寂靜。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抬手用力按了按發(fā)痛的太陽穴。手腕上那一圈明顯的紅痕在車內昏暗的光線下依然清晰可見。
他從未感到如此疲憊和……煩躁。
顧夜沉的偏執(zhí)和強勢,elias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和搗亂,尼古萊克制卻存在感極強的介入……這一切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糾纏。
他討厭失控,討厭這種被情緒和他人欲望裹挾的感覺。
手機屏幕亮起,是兩條新消息。
一條來自未知號碼(但他知道是尼古萊):「su
yang,
i
hope
you
are
alright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