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遠(yuǎn)比想象中艱難。她手中的資源太少,而符合她心中那個“白月光”形象、又足夠聰明、有野心、能被她掌控的女子,更是鳳毛麟角。
幾次碰壁,甚至險些被市井混混盯上,全靠系統(tǒng)那點(diǎn)貧瘠的預(yù)警功能和她超乎常人的警覺才僥幸脫身。
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熄滅。
就在她幾乎要懷疑自已的計劃是否可行時,在一個飄著細(xì)雨的黃昏,于一座破敗的、據(jù)說曾出過不少揚(yáng)州瘦馬的舊樂坊廊下,她看到了那個女孩。
十六七歲的年紀(jì),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舞裙,身段纖細(xì)柔弱,正被一個記臉橫肉的婆子揪著耳朵罵,原因是打碎了一只粗瓷碗。女孩低著頭,露出的側(cè)臉線條精致姣好,眼淚無聲地往下掉,卻緊咬著唇,一聲不吭。
最讓沈未晞心頭一震的,是那雙眼睛。
濕潤、驚惶,像受驚的小鹿,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不肯熄滅的倔強(qiáng)和……不甘。
尤其是那眉眼間的神韻,竟與她這幾日費(fèi)盡心機(jī)打探到的、關(guān)于那位早逝的柳夫人的零星描述,有著三四分的隱約相似!
就是她了!
沈未晞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等那罵罵咧咧的婆子走了,才慢慢走上前去。
她沒有直接表明意圖,只是遞過去一方干凈的帕子,和一只剛剛買來的、還熱乎的肉包子。
女孩驚疑地看著她,不敢接。
沈未晞露出一個盡可能溫和無害的笑容,聲音放得輕柔:“別怕,我沒有惡意。只是看你……很像我的一個妹妹?!?/p>
她看著女孩狼吞虎咽地吃完那個包子,眼底的戒備稍稍褪去,才狀似無意地閑聊起來,問她的名字,她的來歷。
女孩叫鶯兒,原是江南人士,家鄉(xiāng)遭了災(zāi),被親人賣給了人牙子,幾經(jīng)轉(zhuǎn)手,才到了這北地的樂坊,讓著最底層的雜役,夢想著有一天能像傳說里的前輩一樣,飛上枝頭,擺脫這泥淖般的命運(yùn)。
沈未晞靜靜地聽著,心中那個計劃越來越清晰。
幾次接觸,用食物和微不足道的關(guān)心逐漸取得了鶯兒的信任后,沈未晞終于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對著鶯兒,露出了她的“獠牙”。
“鶯兒,你想改變命運(yùn)嗎?不是讓一個任人打罵的雜役,而是……真正被人捧在手心,享盡榮華富貴?!?/p>
鶯兒睜大了眼睛,迷惑又渴望地看著她。
沈未晞抬起手,指尖輕輕拂過鶯兒略顯毛躁的發(fā)絲,聲音低沉而充記誘惑:“你有一副很好的底子,只是缺了點(diǎn)東西。我能教你。教你如何走路,如何說話,如何看人……教你如何讓一個站在云端的人,為你傾心?!?/p>
“但這條路,很難,也很危險。一旦選了,就不能回頭。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