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纖細、凝練、卻蘊含著截然不同意志的指芒,無聲射出!它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勢,只有一種穿透虛無、直指本源的精準!指芒并非直線攻擊,而是如同一根擁有生命的神針,沿著那肉眼不可見、卻在楚云樞感知中纖毫畢現(xiàn)的寂滅道痕污染路徑的邊緣,輕柔卻又無比堅定地……“劃”了過去!
沒有劇烈的能量碰撞,沒有刺耳的爆炸轟鳴。
只有一種仿佛滾燙烙鐵烙印在寒冰上,又如同最鋒利的手術(shù)刀切斷病變組織的細微聲響。
滋滋…滋…
被指芒劃過的那片區(qū)域,空間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蕩漾起一層肉眼可見的、混雜著銀藍秩序之力和淡金凈化輝光的漣漪。那如同活物般蠕動著、試圖向外滲透的灰黑色寂滅道痕,在接觸到這層漣漪的瞬間,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霜,發(fā)出刺耳的哀鳴(意念層面),劇烈地扭曲、掙扎起來!
銀藍的秩序之力如同最堅固的堤壩,強行阻斷了它的蔓延路徑!而那淡金的凈化輝光,則如同最熾熱的火焰,灼燒、凈化著被阻斷的這部分寂滅道痕!
灰黑色的氣流如同被點燃的油污,嗤嗤作響,迅速變淡、消散!被污染的那一小片星門邊緣和下方的星巖地面,原本被侵蝕出的灰敗色澤,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機,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一絲黯淡的星輝!
“吼——?。?!”一個并非源自現(xiàn)實聲音、而是直接在楚云樞、石磊、鐵蛋靈魂深處響起的、充滿了無盡痛苦和暴戾的意念咆哮,猛地從門縫深處炸開!如同瀕死野獸的哀嚎,震得三人神魂劇顫!
那只搭在門沿上的枯手猛地劇烈抽搐起來!五根焦黑的手指如同受驚的毒蛇,死死摳進了堅硬的星門材質(zhì)中,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纏繞其上的寂滅道痕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瘋狂涌動,試圖反撲!
然而,楚云樞這精準到毫巔、如同外科手術(shù)般的“凈邪”一指,已經(jīng)完成了它的使命!
污染外界的“感染帶”被成功切斷!雖然無法根除枯手本體的寂滅侵蝕,但至少暫時阻止了它對星墜峽谷的進一步污染!
更重要的是,隨著這一指落下,門縫內(nèi)涌出的精純星辰靈氣仿佛失去了某種阻礙,猛地變得更加洶涌澎湃!如同積蓄了萬年的洪流找到了突破口,轟然沖刷而出!這股磅礴而溫和的星辰之力,帶著一種安撫和凈化的本能,瞬間充斥了整個狹窄的峽谷通道!
那彌漫的、令人窒息的寂滅氣息,如同被投入大海的墨滴,在這浩瀚星輝的沖刷下,迅速被稀釋、壓制!雖然依舊存在,但已不再具備之前那種侵蝕靈魂的恐怖威壓!
“呼…呼…”楚云樞臉色蒼白如紙,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身體微微晃了一下。剛才那一指,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抽空了他枯榮星晶最后的力量,更是動用了源生造化珠一絲本源意志,消耗之大遠超想象。但他眼中卻燃燒著興奮的光芒——醫(yī)道,不僅能治人,還能治“天”!
“楚郎中!你…你沒事吧?”石磊趕緊上前一步扶住楚云樞,看著那鬼手還在抽搐,心有余悸,“那…那玩意兒好像被你戳疼了?”
“咕嚕嚕!(老板威武!壞東西被切掉了?。辫F蛋的恐懼感在精純星輝的安撫下消退了大半,傳遞來的意念又恢復了活力,甚至帶著點小得意,仿佛那切斷感染帶的一指是它干的。
“無妨,脫力而已。”楚云樞擺擺手,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只依舊在痛苦抽搐、卻再也無法對外界造成污染的枯手,以及那扇在精純星輝中緩緩擴大的門縫?!拔廴緯簳r阻斷了,我們進去!看看這‘病號’到底什么來頭!”
這一次,再無阻礙。
隨著星樞碎片徹底融入星圖,巨大的星門在浩瀚星輝的推動下,伴隨著古老而沉重的摩擦聲,徹底洞開!
門后的景象,豁然開朗!
映入眼簾的并非想象中堆滿金山銀山的藏寶庫,而是一個巨大得令人震撼的地下洞窟!
洞窟的穹頂高不見頂,其上鑲嵌著無數(shù)大小不一、散發(fā)著柔和銀白、幽藍、淡紫光芒的星辰結(jié)晶,如同倒懸的璀璨星河,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地面是平整光滑、同樣散發(fā)著星芒的黑色巖石,上面天然形成著玄奧復雜的星辰紋路,仿佛一幅巨大的星圖鋪展在地面。
洞窟的中央,并非什么祭壇或棺槨,而是一座龐大無比、通體由暗銀色金屬鑄造、造型古樸厚重的巨鼎!
這巨鼎足有十丈高,三足兩耳,鼎身之上同樣銘刻著密密麻麻、流轉(zhuǎn)不息的星紋符箓,散發(fā)出浩瀚磅礴的星辰威壓。鼎口被一層厚厚的、半透明、流淌著星光的能量光膜封住,看不清內(nèi)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巨鼎的表面,并非完好無損!
數(shù)道猙獰扭曲、深可見骨的巨大裂痕,如同丑陋的疤痕般貫穿了鼎身!這些裂痕的邊緣,同樣殘留著那種令人心悸的灰黑色寂滅道痕!絲絲縷縷的灰黑氣息正從這些裂痕中不斷滲出,但大部分都被鼎身流轉(zhuǎn)的星紋符箓死死壓制、煉化,只有少量逸散到洞窟中,被穹頂?shù)男浅浇Y(jié)晶散發(fā)的光輝慢慢凈化。
而那只從門縫里伸出來的、焦黑的枯手,其“源頭”赫然就在這巨鼎之內(nèi)!手臂從鼎口那層星光能量膜的一個破損縫隙中伸出,一直延伸到已經(jīng)開啟的星門之外!此刻,隨著星門的徹底洞開和星輝的涌入,那只枯手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撐,無力地垂落在鼎口邊緣。
“我的老天爺…這…這是個啥?”石磊仰著頭,看著那如同小山般的巨鼎,嘴巴張得能塞下他自己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