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百草堂的人!”
“就是他?那個一針廢了炎猛的……楚云樞?”
“看著好年輕……氣息也古怪,完全看不透深淺……”
“烈陽宗這次算是栽了個大跟頭!火云子那老鬼臉都丟盡了!”
“五毒教的人也在盯著他呢……嘿嘿,有好戲看了……”
各種低語聲如同細(xì)小的波浪,在人群中擴(kuò)散。
楚云樞對周遭的目光和議論置若罔聞。他的目光,第一時間投向了平臺正北方那座最為高大恢弘的石殿——青云殿。殿前高臺上,擺放著幾張紫檀木大椅。此刻,居中一張椅子上,端坐著一位身著青云紋飾月白長袍、面容清矍、三縷長髯飄灑胸前的老者。老者雙目微闔,氣息深沉如淵渟岳峙,雖未刻意散發(fā)威壓,但整個青云臺的氣場,仿佛都以他為中心緩緩流轉(zhuǎn)!
青云宗外門長老——陳玄!筑基后期巔峰修為!此次小云臺會的主持者!
在楚云樞造化珠的感知視野下,這位陳長老體內(nèi)的靈力光暈呈現(xiàn)出一種深邃的青色,凝練、磅礴、生生不息,如同浩瀚的林海,其強(qiáng)度遠(yuǎn)超李長青、火云子之流!更讓楚云樞心頭微凜的是,當(dāng)他的感知力掃過陳玄時,對方那微闔的雙目似乎極其細(xì)微地動了一下,一股溫和卻浩瀚如海的精神力如同清風(fēng)般拂過全場,仿佛瞬間洞察了一切!
好敏銳的感知!楚云樞立刻收斂了造化珠的探查之力,心中警惕。這青云宗,果然底蘊(yùn)深厚。
陳玄的目光似乎并未在百草堂這邊過多停留,很快又恢復(fù)了微闔的狀態(tài)。但楚云樞能感覺到,自己已被這位深不可測的長老納入了“觀察”的名單。
“百草堂,到這邊落座?!币幻┲嘣谱趦?nèi)門弟子服飾的青年,面無表情地引著李長青等人走向平臺西側(cè)一片劃定的區(qū)域。那里擺放著一些蒲團(tuán)和矮幾。
楚云樞在百草堂區(qū)域最前方的蒲團(tuán)上盤膝坐下,閉目養(yǎng)神。李長青和孫執(zhí)事分坐兩側(cè)。周通和弟子們則坐在后面,一個個挺直腰背,與有榮焉。
“李執(zhí)事,這位便是貴堂新晉的楚客卿?果然少年英才,不同凡響??!”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楚云樞睜開眼。只見一位穿著錦緞長衫、身材微胖、笑容可掬的中年修士,帶著幾名隨從走了過來。此人身上并無明顯的宗門標(biāo)識,但氣息圓融,也是筑基初期修為,眼神精明。
“原來是金玉閣的劉管事?!崩铋L青連忙起身,臉上堆起笑容。金玉閣是黑山集最大的商行,背景深厚,與各方勢力都有生意往來。“正是楚云樞楚先生。劉管事謬贊了?!?/p>
劉管事笑容滿面,對著楚云樞拱手:“楚先生一鳴驚人,劉某佩服!鄙閣在墜星谷附近新開了一處礦點(diǎn),倒是收集了一些品相不錯的‘星紋石’原礦,先生若有興趣,會后不妨移步鄙閣一敘?”他顯然消息靈通,不僅知道了楚云樞的名字,更點(diǎn)出了“星紋石”這個關(guān)鍵詞!
墜星谷!星紋石!
楚云樞心中一動,面上不動聲色,微微頷首:“劉管事有心了,楚某記下了?!?/p>
“哈哈,好說好說!”劉管事見楚云樞沒有拒絕,笑容更盛,又寒暄幾句,便識趣地告辭。
劉管事剛走,又有幾波人“恰巧”路過百草堂的區(qū)域,或是小宗門的長老,或是頗有實力的散修頭目,紛紛上前與李長青攀談,言辭間不露痕跡地對楚云樞表達(dá)了“敬仰”和結(jié)交之意。李長青一一應(yīng)付,心中感慨萬千。往屆小云臺會,百草堂何曾受過如此“禮遇”?這一切,皆因身邊這位年輕的客卿!
楚云樞閉目靜坐,對周圍的應(yīng)酬視而不見。他看似在調(diào)息,心神卻沉入胸口的源生造化珠。珠子在吸收了火紋玉佩的部分火靈之力后,溫潤中更添一絲灼熱,與星辰源炁交融淬煉。同時,他也在默默梳理著剛才那一戰(zhàn)的得失,以及……對那青銅小鼎空間波動的模糊感應(yīng)。
就在這看似平靜的氛圍中,一聲低沉悠揚(yáng)的鐘磬之音,如同天外之音,驟然響徹整個青云臺!
“當(dāng)——!”
鐘聲浩蕩,滌蕩心神,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高臺上,青云宗外門長老陳玄緩緩睜開了雙眼。那雙眸子,清澈深邃,如同蘊(yùn)含星河,目光平靜地掃過臺下濟(jì)濟(jì)一堂的各方修士。
“時辰已到?!标愋穆曇舨桓?,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小云臺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