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廣場的喧鬧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又在下一秒爆發(fā)出更猛烈的聲浪!
“神乎其技!當真是神乎其技!”
“隔空一指斷煞引魂!老夫行醫(yī)百年,聞所未聞!”
“楚醫(yī)修!敢問您這手法…是何傳承?可否指點一二?”
“楚小友!百草閣虛位以待,愿奉上客卿長老之位!”
先前還帶著質(zhì)疑審視的目光,此刻全變成了灼熱的探照燈,恨不得把楚云樞里里外外照個通透。一群胡子花白的老醫(yī)修激動得滿臉通紅,圍攏上來,七嘴八舌,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楚云樞臉上了。更有甚者,直接掏出了留影玉符,對著楚云樞和蘇醒的秦家公子一陣猛拍,顯然是要把這場“神跡”記錄下來回去研究。
秦家主抱著剛剛蘇醒、還一臉茫然的兒子,激動得語無倫次,對著楚云樞連連作揖,就差當場跪下磕頭了:“楚神醫(yī)!大恩大德!秦家沒齒難忘!診金!對!診金!您開個價!秦家絕不還價!”
楚云樞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包圍,感覺比跟枯木道人打一架還累。他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避開一位老醫(yī)修激動之下伸過來想摸他手指(研究枯榮指)的枯爪,臉上維持著禮貌但疏離的微笑:“秦家主言重了,醫(yī)者本分而已。診金之事,稍后再說。令郎魂魄初歸,神思未穩(wěn),還需靜養(yǎng)調(diào)理,莫要再受驚擾。”他順勢將秦家主父子擋在了身后,也擋住了部分過于熱情的目光。
“對對對!靜養(yǎng)!靜養(yǎng)!”秦家主如夢初醒,趕緊招呼隨從小心翼翼地將兒子抬起,又對楚云樞千恩萬謝一番,承諾稍后定當重謝,這才在巡城司修士的護送下匆匆離去。
主角之一走了,但人群的熱情并未消退。楚云樞,這個抱著個“蛋”、初來乍到、名不見經(jīng)傳的年輕醫(yī)修,僅憑隔空兩指,便解決了連百草閣李師都束手無策的“離魂引”,其展現(xiàn)的手段直指魂魄本源,玄奧莫測,瞬間成了濟世廣場最耀眼的焦點!
“楚醫(yī)修,老朽‘回春堂’孫邈,不知您方才所用指法…”
“楚小友!老夫觀你生機之力精純無比,可有興趣探討草木蘊靈之道?”
“楚神醫(yī)!我有一弟子,神魂受創(chuàng)多年…”
面對這洶涌的“學術交流”和“招攬挖角”,楚云樞只覺頭皮發(fā)麻。他目光掃過人群,發(fā)現(xiàn)那位丹心閣的少閣主洛玉宸,不知何時已帶著他那兩個金丹隨從悄然退到了人群邊緣。洛玉宸俊美的臉上再無半分倨傲,只剩下一種陰鷙冰冷的鐵青,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死死盯著楚云樞,如同淬了毒的匕首,毫不掩飾其中的怨毒和殺意。
當楚云樞的目光與之對上時,洛玉宸嘴角勾起一抹極其陰冷的弧度,無聲地做了個口型:“走著瞧!”隨即冷哼一聲,拂袖轉(zhuǎn)身,帶著隨從消失在人群之中。
楚云樞眼神微冷,心中警兆暗生。這梁子,算是結死了。丹心閣背景深厚,在懸壺城勢力不小,被當眾打了臉,絕不會善罷甘休。
“楚…楚郎中…俺…俺有點慌…”石磊抱著鐵蛋,被這陣仗嚇得縮在楚云樞身后,懷里的“星紋木胚”都快被他勒出印子了。他感覺周圍這些白胡子老頭看楚云樞的眼神,就像餓狼看見肥肉,隨時可能撲上來把楚郎中給“分”了研究。
“咕嚕嚕…(吵…好吵…蛋…困…)”鐵蛋似乎也被這嘈雜的環(huán)境弄得有些不耐煩,傳遞來的意念帶著點煩躁。它那星云流轉(zhuǎn)的身體在石磊懷里不安分地扭動了一下,星璇“眼睛”掃過周圍那些唾沫橫飛的老頭,帶著一絲“再吵蛋就吸了你們”的嫌棄。
就在這時,一個平靜溫和的聲音穿透了嘈雜:
“諸位同道,楚小友初臨寶地,又施妙手救人,心神俱疲。不若讓楚小友稍作歇息,來日方長,交流不急于一時。”說話的是百草閣那位白袍李師。他不知何時已走到近前,平靜的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
那些激動不已的老醫(yī)修們被這目光一掃,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頓時冷靜了不少。李師在懸壺城德高望重,他的話分量極重。
“李師說的是!”
“是老朽等孟浪了!”
“楚小友,改日定當?shù)情T請教!”
人群雖有不甘,但還是紛紛拱手,讓開了一條道路。只是看向楚云樞的目光,依舊熱切無比。
“多謝李師解圍?!背茦袑χ顜熰嵵匾欢Y。這位老者兩次為他解圍(百草閣登記和現(xiàn)在),雖話語不多,但善意明顯。
李師微微頷首,古井無波的眼眸深處帶著一絲探究和欣賞:“楚小友手段非凡,枯榮生滅,直指本源,令老朽大開眼界。若有閑暇,可來百草閣一敘。懸壺城醫(yī)道博大,當有楚小友一席之地?!彼⑽醋穯柍茦械膫鞒校皇潜磉_了善意和邀請。
“晚輩定當拜訪。”楚云樞應下。百草閣底蘊深厚,正是他了解懸壺城、尋找“星髓玉魄”線索的最佳去處。
李師不再多言,對楚云樞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飄然而去。
人群徹底散開。楚云樞帶著抱著鐵蛋、心有余悸的石磊,快步離開了濟世廣場這個是非之地。
“呼…嚇死俺了…”石磊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感覺后背都濕透了,“楚郎中,你剛才那兩下…太神了!不過…俺咋感覺那個小白臉(洛玉宸)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