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聽到了翅膀撲棱的聲音。
萬花谷特制機甲鳥,蒙著一身的灰塵,直愣愣地飛到他的腳邊。
五味彎腰要去撿,懷里的小狗崽們卻好像見著了有趣的玩具,爭先恐后從懷里掙扎下地,撲騰著機甲鳥張嘴就要咬。
楚衡動作快,從狗嘴下拿回機甲鳥,當即打開鳥腹,摸出里頭卷著的信件。
邊陲之地少有江南富庶人家考究的白皙的用紙,泛黃的信上,是男人熟悉的揮毫――
想你。
楚衡忍不住揚起唇角笑,在五味的瞠目中,低頭吻了吻手中的信。
嘖,怎么辦,他也有些想他了。
【肆叁】燕都怨
一連下了幾天的雨,終于是出了太陽。
楚衡掀開簾子往車外瞧,馬車經(jīng)過城外一處荷塘,夏日湖面上亭亭玉立的白荷,聘聘婷婷,如少女般嬌美。
車轅上,白術(shù)和邵阿牛低聲說著話,而后馬車緩緩停下,他瞧見白術(shù)經(jīng)過馬車,朝著荷塘邊跑去,不多會兒捧了幾只蓮蓬回來。
楚衡撿他抱著蓮蓬回來,伸手撿過一個:“怎么想到去買蓮蓬?”
“三郎這幾日夜里睡得都不踏實,上回無意間曾聽三郎提過,蓮子甘澀性平,有補脾止瀉,清心養(yǎng)神益腎的作用。方才瞧見荷塘邊有人采蓮蓬,故而買一些回來,好給三郎熬湯喝?!?/p>
白術(shù)比五味年長,也更好學一些,楚衡平日里有意無意地教授他們兄弟二人讀書識字,白術(shù)的進度已然超過了五味,能背下整本給楚衡打下手了。
翠綠的蓮蓬打開之后,一股子奶腥氣,剝出一顆蓮子丟進嘴里,嚼了兩下,果不其然水氣太重,難以下咽。
要吃蓮蓬,最好的是烏黑的蓮蓬房子,那里頭的蓮子才如同甜蜜的瓊漿一般,叫人唇齒留香。眼下這個季節(jié),才剛到九月,蓮蓬雖可采摘,卻有些早了。
楚衡看了兩眼仍坐在車內(nèi)的白術(shù),咽下口中蓮子,將手上蓮蓬放下,問:“還有多久到燕都?”
“黃昏前應(yīng)當就能進城?!卑仔g(shù)看了眼天色。
楚衡點頭,閉眼小憩。白術(shù)垂眸,伸手挖了一口蓮子襄進嘴里,眉頭一皺,看了看楚衡,咽下滿嘴苦澀。
燕都和半年多前一樣,沒什么變化。馬車出出進進,似乎都在趕著鼓聲響起前離開或進入城中。
門外有饑民乞討,也有官家的馬車趾高氣昂地入城,只是城門口的盤查比以往都嚴苛了不少。
楚衡的馬車被攔在城門外,衛(wèi)兵隊長前來查驗通關(guān)文書。一直騎馬在前頭引路的幾人,當即掏出懷中玉牌,遞給隊長查驗。
隊長看清玉牌上雕刻的字,當即側(cè)身放行。楚衡在車內(nèi)向外看了一眼,撞上隊長偷摸抬起看來的視線,遂放下簾子,抿唇不語。
他此番進燕都,全然是因一個多月前收到的圣旨。
別云山莊的日子,閑云野鶴一般,沒有那么多的紛爭,也不必顧慮什么侯什么王。
他在山莊里,日日忙的不外乎是給人看診治病,熬夜制藥籌措物資,找來商隊一隊接一隊地往歸雁城送東西。
日子這么一天天過,他滿心算著陸庭什么時候能回一趟山莊,然而“鴻雁”傳書,只看到信上男人有時潦草,有時穩(wěn)重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