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還閃著油光,笑起來時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分明有張俏麗的臉,卻只好用可愛來形容。楚衡空心里微微一動,心想自己真看到好東西了,這種笑容是不該出現(xiàn)在職場上的,眼底里擺明了沒有一點心思,青春洋溢得像是陽光爆射,能把內(nèi)心最陰沉的人也染成耀眼的金黃。
“完成工作而已?!背饪彰嗣亲樱拔蚁热パ策?,有事叫我。”
“哎~~怎么今天這么內(nèi)向?”姬懷素興沖沖湊過來,“經(jīng)不起夸害羞了?楚探長臉皮這么薄??!”
“姬小姐,你有功夫調(diào)侃不如去干活……”
姬懷素兩眼發(fā)光:“悠悠你聽到?jīng)]有他叫我姬小姐!這人果然臉皮薄哎!”
悠游別過腦袋,心想不管哪個塵島人類都一樣晚熟,看著再成熟也有犯傻的時候。
不過這樣也不錯。總歸年輕的力量多起來,城市才有希望。
年輕人們走入人群中,開始今日的工作。楚探長總算有機會一展身手,他在這一天內(nèi)踹了三個小型團伙,逮了一個通緝犯,心滿意足地回到總部休息。他著實有了名氣,大到身負懸賞的惡徒都要繞道而行。
唯有夜深人靜之時,潛行者們才得以在暗中行走。
中庭,西部。一棟老房,一盞燭火,木桌旁六個形貌各異的人。
他們是惡徒,且是背著人命的兇人,隨身攜帶的兇器和眼中不經(jīng)意流露的殺意足以證明這點。每個人都提防旁人痛下殺手,他們都擔(dān)心自己的腦袋被捎去領(lǐng)賞,因而往日絕不會聚在一起。但今天惡徒們破了規(guī)矩,因為近期城中的變化,因為他們察覺到自己將要過不下去。
房間里安靜得嚇人,令人心焦的等待后,一個手掌寬大的男人率先開口。他的名字早被人遺忘,城里大大小小的人喚他叫“百掌”。
“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怎也到了。藥師向來不接人命生意,湊什么熱鬧?”百掌問。
左手邊,陰沉的青年聲音嘶?。骸吧竦钜黄穑瑳]人會再找我看病,更沒人想買我的毒?!?/p>
“槍手呢?”
“為我進局子的兄弟尋仇?!敝心耆死湫?。
百掌點頭:“而你們兩兄弟又有什么仇好報?”
兩個高瘦的男人蹲在桌旁,面容近乎一模一樣,說話時也是同時應(yīng)聲:“十二萬的蝦頭今天被逮了,到了明天,是不是該輪到十三萬的我倆?”
“是快了。等到下周,我這十七萬的恐怕也快了?!卑僬评湫σ宦暎蚰咀赖闹魑?,“我不想東躲西藏當(dāng)老鼠,還求沼澤的貴人指條路。”
至今為止,唯有主位上的男人沒有開口。但他的言語至關(guān)緊要,因為正是這個惹不起的人將惡徒們召集在一起。那人披著白袍,將臉藏在陰影中,聲音模糊又緩慢,像泥沼里冒出的氣泡。
“邪龍借勢逞能,就殺殺它的威風(fēng)。”
他將兩個鐵箱放上木桌。箱中滿是深藍色的流珠,在燭光下發(fā)出誘惑的光亮。
“我給你們一百萬流珠?!卑着廴苏f,“五十萬買楚衡空的‘手’,五十萬買他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