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5章 鬼犬妖童（上）（第4頁）

情緒化的一般人總是這樣，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要靠自己的眼力。

屋里顯然很久沒做過正經(jīng)打掃，門口堆著幾個沒扎口的垃圾袋，角落和沙發(fā)縫里還藏著狗毛。屬于女兒的房門緊閉，男人的臥室門敞著，衣柜門也沒合上，柜里艷俗的紫色長裙積著灰塵。

楚衡空靜待海恩說完，問道：“你太太做什么工作？”

海恩沉默了片刻：“……是居家主婦?！?/p>

楚衡空沒說話，望著他的眼睛。海恩在平靜的注視下敗退了?！拔覑廴嗽诰銟凡颗憔啤鋵嵵皇墙o客人倒酒的工作，沒有涉及那方面……”他聲音很小，但凡是個男人說這些話都會窩囊。

“能和太太聊聊嗎。”

“她離世了……去年在下層出了意外……”海恩轉(zhuǎn)過頭去，“走夜路時在沼澤溺死了?！?/p>

中庭的陪酒女沒理由去下層走夜路，楚衡空知道海恩自己也不信這些話。

“請節(jié)哀?！薄啊薄凹抑幸郧暗膶櫸镩L什么樣？”“一條黑狗……很小，我女兒可以抱起來……”“請描述詳細些。”“它很聽話……女兒很喜歡，用零花錢買了狗繩和石頭項圈……”“石頭項圈？”“雖然是石頭但很輕?！薄肮啡ツ牧耍俊薄昂团畠阂黄鸩灰娏恕?/p>

楚衡空記下細節(jié)：“知道汩水街鬧鬼的事嗎？”

“鬧鬼？”海恩茫然地回望，“沒有聽說……從沒去過那里……”

接下來是些沒營養(yǎng)的對話，女兒失蹤后有嘗試找過嗎……空閑時間用來去碧澤找女兒……因為妻子是在碧澤出的意外，所以女兒大概也在那邊……會努力尋找請等待消息……楚衡空起身。

“海恩先生，其實你心里清楚?！彼x開前說，“失蹤大半年了，希望不大?！?/p>

那片腐朽的木板沉下了，失去希望的男人沒入潮水般的悲傷。他孤零零坐著，聲音細如蚊蠅。

“至少……想親手埋葬，她的遺體……”

“我會盡力?！背饪贞P(guān)門告別。

他走出邦興大廈，這樓足有16層，卻極為窄小，濕氣比兩周前還重，墻壁地板上全是水滴，哪怕站在樓道里也壓抑得喘不過氣?？沙鰳侵笠廊粔阂?，水幕下陰暗無光，天上的武器像是隨時都要落下，將人剁成齏粉。

剛來時的陽光是好運氣，這才是洄龍城的平常。

楚衡空深深吸了口氣，側(cè)頭仰望。這條街上全是類似邦興大廈的窄樓，一棟棟擠在一起，像是被鎖鏈捆起的人們。而大廈后方不到100米遠就是賭場酒吧林立的商業(yè)區(qū)，那里的建筑寬敞亮堂，衣著暴露的女人們街上攬客，各色燈牌下方衣著闊綽的人們行走，一片燈紅酒綠的熱鬧景象。

站在大廈間的窄巷，能同時看到斑駁的老樓與賭場的彩燈。僅隔了一條街道，卻像是兩個世界的景象。

守在樓前的呂興遞來包煙，很有眼力勁：“您來一根不。”

“戒了。”楚衡空搖頭，“幫我捎把長槍，除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