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3章 向誰舉刀（第1頁）

向誰舉刀

火光刺破陰沉的夜，松脂順著火把流淌，滴在骯臟的路上。持火把的信眾聚集在廣場上，佩眼狀徽章的教士面對眾人，高聲宣告。

“兄弟姐妹們！我剛從大巫師的禮拜堂趕回，得知了兩個天大的消息。一是阿達(dá)里大人體憫眾生艱苦，特意賜下神靈賜福的濕茶。大家喝了這茶湯，便有賜福入體，面對光毒也能抗得久些了！”

教士的手下分發(fā)一碗碗茶湯，信眾們紛紛千恩萬謝。大家大都明白這毒是無藥可救的，阿達(dá)里大人果真與騙子不同，從不說什么“根治光毒”的虛話。他們飲下茶湯。咕嘟咕嘟。茶湯入口后體內(nèi)暖呼呼的，體表一陣燥熱感。好得多了。好得多了。

教士見人們都飲下茶湯，微微點(diǎn)頭，換上另一幅陰沉的表情，眼中含著刻骨的恨與惡毒。

“而

向誰舉刀

這是個過于感情用事的人，能在中庭做好幾年的警察隊(duì)長，也能一怒之下令沼地化為血河。

她的怒吼聲驚擾了周圍的搜索者，有兩道火光猶豫地向廢樓接近。楚衡空彈出兩顆水彈制造噪音，火光下的人們被聲音引走了，單純得像是老鼠。

“那我們動手？”楚衡空問，“我沒意見。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想殺我的人合該被我干掉?！?/p>

若有若無的陰影縈繞在姬懷素手邊，女孩眼中浮現(xiàn)出刀劍般的殺意。有那么一瞬間連楚衡空都以為那把巨劍將要出鞘，逆影的野獸將殺入人群。但最后影子還是散了，她慢慢地坐在水泥地上，抱著膝蓋藏起腦袋，像一只委屈的小動物。

“怎么可能呢。”姬懷素疲憊地說。

戰(zhàn)斗時再兇狠她也終究是個為正義揮劍的騎士，不是無血無淚的殺手?？梢酝缆緪耗Ш蛺和?，但不能向被欺瞞的眾生揮刀。那界限就像一條清晰的線刻在心里，過了一步就不再是自己。

其實(shí)姬懷素不用在乎什么聲音也不用躲躲藏藏，她都質(zhì)點(diǎn)2了整個深根聚落沒有一個人傷得到她，可身后是未撤退的隊(duì)員面前是被蒙騙的信眾，正面應(yīng)對就勢必有人會流血。她不想那樣，所以忍氣吞聲。

因此才憤怒因此才掙扎，因此才感到無能為力。

楚衡空在她身旁坐下，撓了撓頭：“也沒必要對自己要求太高?！?/p>

“你不懂的?！奔阉亻]上眼睛，“你才來一個多月，這里的人是否流血和你沒有關(guān)系?？晌覐男≡谶@里長大啊，洄龍城就是我的世界和家鄉(xiāng)。我親眼看著它從昌盛走向衰敗，看著曾經(jīng)照顧我的長輩接連變作墳?zāi)怪械目莨恰?/p>

現(xiàn)在能打的只剩我們幾個了，我也覺得這活很操蛋，但我不去誰去呢？難道讓老爹一邊吐血一邊當(dāng)保安隊(duì)長嗎？”

“你可以去保護(hù)那些更值得的東西?！?/p>

“中庭和碧澤都是洄龍城?！奔阉芈曇舻统粒八鼈兌际俏业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