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一百零二章 沒有所謂驕傲可言嗎？（第2頁）

……

山體崩潰，樹木摧折，古老的山脈一片狼藉，群龍死寂無聲，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流淌著無限龍神巴哈姆特冕下的血脈、被他們認(rèn)為是無可爭議的下一代龍王的赫拉斯瓦爾格，竟被尼德霍格死死地壓制著，落入了絕對的劣勢。他們之間的戰(zhàn)斗有時升上高空、有時墜入大地，激起狂風(fēng)的鼓蕩與大地的哀鳴。當(dāng)漆黑之風(fēng)壓制了白金之風(fēng)，赫拉斯瓦爾格不知道第幾次被尼德霍格從天上擊墜，落入熄滅的群山與融化的土石之中，被漫天的煙塵遮蔽時，整個阿德拉斯城都失去了聲響，落針可聞。

尼德霍格沒有時間在乎其他龍的想法，迅速地拍打著龍翼，在天空中掠過一道筆直的軌跡，毫不猶豫地撞入煙塵之中，凌厲之勢仿佛要將這片山峰一并撞碎。

“咔——”

沉重的、令人牙酸的咬合聲響起，他感覺自己好像在和鋼鐵對峙，無法寸進(jìn)。

煙塵散去后，赫拉斯瓦爾格狼狽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眼中，他傷痕累累，嘴角溢著鮮血，鱗片覆蓋塵埃，失去了原來的平淡與從容。用肩膀死死地架住尼德霍格的龍爪，同時龍尾橫掃而來。但尼德霍格在這一瞬間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于是他們的龍尾在空中經(jīng)歷了一次激烈的碰撞，金紅色的火花飛濺出去，落在地面上，很快被塵土掩埋熄滅。

“終于敢和我正面交戰(zhàn)了嗎、赫拉斯瓦爾格！”

隔著近在咫尺的距離，尼德霍格怒目而視，從牙縫間擠出話來：“一味逃避、不過是懦弱之舉！”

“我說過，我只做正確的，不做正義的，所以……只要勝利，就無所謂懦弱或勇敢！”

赫拉斯瓦爾格同樣咬緊牙關(guān)，在肉身力量上，他無法敵得過那么多次生死之戰(zhàn)中磨礪出來的尼德霍格，所以，只能靠意志力支撐。尼德霍格的攻勢雖然強(qiáng)悍，但他對于勝利的渴望，何嘗遜色于他：“不要把我、想得和你一樣！”

他猛然發(fā)力，竟在這一瞬間短暫地壓制了尼德霍格，將他龐大的軀體推開，然后趁勢張開巨口，吐出一口近距離的龍息，萬千鋒刃瞬間涌出。巨龍的吐息因天賦而生，卻受其后天的成長而產(chǎn)生不同的變化，也呼應(yīng)著龍鱗的顏色：紅龍之鱗為憤怒的火焰，因此龍息洶涌狂暴；白龍之鱗圣潔無暇、因此龍息純粹獨(dú)一；蒼龍之鱗若羽毛般輕靈，因此龍息也迅疾如風(fēng)……而繼承了與龍神巴哈姆特冕下同樣顏色的鱗片、時人稱為白金之龍的赫拉斯瓦爾格，他的龍息卻不像巴哈姆特冕下那般，至大且神圣，只是單純的鋒利，哪怕被蹭到一下，都會瞬間綻開割裂的傷痕。

一開口，便像吐出了一百萬柄灼熱的刀劍，又像同時有一千萬把匕首在切割你的血肉，連黑曜之龍最堅固的鱗片，也無法抵抗這些鋒銳無匹又凌厲無雙的龍息。

“嘁！”

被推開的尼德霍格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危險氣息，他雖然喜歡大開大合的戰(zhàn)斗，但并不是瘋子，不甘地冷哼一聲后，主動借著力道向后退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道龍息。而此時，赫拉斯瓦爾格已經(jīng)振翼翱翔，重新飛上了千米高的蒼穹，正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卻沒有半點(diǎn)威風(fēng)凜凜的感覺，只讓人看到十足的狼狽。

“你還想逃避多久？”

尼德霍格看著那條巨龍，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拖延時間、拖到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住這種猛烈的攻勢、力竭倒下的時候，便低聲地說道，他相信赫拉斯瓦爾格能聽到自己的話：“這樣的逃避、這樣的懦弱、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勝利。為了獲得這個龍帝的位置你變得如此可笑，這就是你的驕傲嗎，赫拉斯瓦爾格？”

“如果你的驕傲只有這種程度，我實(shí)在沒有奪走它的興趣。”

“我沒有所謂的驕傲可言。”

面對尼德霍格的質(zhì)疑，赫拉斯瓦爾格不知道第幾次重復(fù)自己說過的話，因為強(qiáng)調(diào)了太多次而感到厭煩，以至于語氣也顯得漠然?；蛟S是這種態(tài)度激怒了尼德霍格，他怒吼一聲，拍打著龍翼卷起漆黑的狂風(fēng)，猶如一顆毀滅的流星從地面飛起，在天空中掠過一道筆直的軌跡，一瞬間便降臨在赫拉斯瓦爾格的面前，龍爪拍下，傾注了渾身的力量，撕扯呼嘯的風(fēng)暴。

赫拉斯瓦爾格對他的進(jìn)攻早有防備，但肉眼卻沒來得及跟上他的速度，剛剛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尼德霍格的龍爪已經(jīng)落下，狠狠地撕開了他胸前的鱗片，猩紅的血液噴涌而出，猶如一道瀑布，從天空降下妖艷的血雨。

他悶哼一聲，劇烈的疼痛迅速傳遞至整個身軀，臉色霎時慘白，但咬牙硬撐，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開口就要噴吐龍息。見他要故技重施，尼德霍格毫不猶豫地伸出另一只龍爪，以迅雷之勢扼死他的咽喉，使那一口還未吐出來的龍息被死死地卡住，最終呼出口的只有微弱的呼吸與近乎靜止的心跳。

“同樣的伎倆你還想用幾次，赫拉斯瓦爾格？”

在這個距離上，赫拉斯瓦爾格甚至一眼就能看到尼德霍格眼眸深處的陰郁與憤怒：“你說你沒有所謂的驕傲……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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