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早就聽到了聲音,坐起身來,符文符箓一直就坐在比較靠近牢房柵欄的地方,這會兒干脆站了起來。
若是大白天的有人來,稍微提高警惕就夠了,可是這會兒夜都深了,什么人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他們呢?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陸嶂一步一步走到牢房跟前,在柵欄外站定下來。
他穿了一身灰色袍子,外面還裹著一件黑色披風,一身打扮都是罕見的樸素,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不因為太多的注意。
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微微低著頭,身上穿的衣服是窄袖短打扮,比較利落,像是護衛(wèi)之類的習武之人會有的打扮。
不過那人看起來可不如陸嶂平日里身邊的護衛(wèi)那么高大健壯,要瘦小不少。
走到牢房柵欄外,兩個人都停下腳步,陸嶂先朝牢房中的陸卿看了一眼,然后扭頭往走廊另一端張望了一下,確定值夜的差人按照他的要求,果真沒有跟過來,這才略略松了一口氣,一伸手把那護衛(wèi)拉到自己跟前,能夠被自己擋住的位置。
“行了,那幾個沒跟過來,你不用躲躲閃閃的了。”他對那個護衛(wèi)打扮的人說。
那人抬起頭,身后墻壁上的油燈雖然略顯昏暗,倒也能照清楚對方的臉。
正是與他們在瀾地分別之后就一直沒有機會聯(lián)絡(luò)的燕舒。
祝余一看是燕舒來了,有些驚訝,連忙起身朝柵欄邊走過去,燕舒這會兒知道差人沒跟過來,也松了一口氣,連忙兩手扶著柵欄,恨不得把腦袋也擠進去,一臉擔憂地看著祝余,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
“我天天盼著咱們什么時候還能有機會見一面,就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在這種地方!”燕舒有些心疼地看著祝余,伸手進去摸了摸她的臉頰,“是不是皇帝不給你們吃飯?。磕阍趺词萘诉@么多?”
陸嶂沒想到燕舒一開口就說出這么驚人的話來,嚇得在一旁連忙要伸手去捂她的嘴,被燕舒一臉嫌棄地躲開了。
“隔墻有耳,不能亂說話!”他訕訕地放下手,壓低聲音提醒燕舒。
燕舒偷偷翻了個白眼,沒再搭理他。
祝余也連忙搖搖頭,笑著對燕舒說:“到了這里之后,倒是吃得飽也睡得踏實,還真不怎么遭罪。
主要是之前從梵地被押送到京城的一路上,我們五個人窩在一輛囚車之中,又悶又熱,缺吃少喝,估計瘦了也是那會兒折騰出來的。
放心吧,在這里估計很快就要被養(yǎng)回來了!”
“瞧你說的,明明被關(guān)在這么一個破監(jiān)牢里,倒好像還是在享福了似的!”燕舒滿眼都是心疼。
她過去在羯國的時候,就沒有太多的小姐妹,被嫁到錦國之后就更加孤單,所以在逃跑路上機緣巧合結(jié)識了祝余,兩個人又格外的投脾氣,這讓她打從心眼兒里又高興又珍惜。
原本分別的時候,她滿心傷感,想的是以后兩個人就算都在這京城里面,卻也要因為一個是屹王妃,一個是逍遙王妃,恐怕想要時不時小聚一下都很難。
只是沒有想到,這會兒能有機會見到對方,偏偏又是在這枷禁所里,隔著柵欄看望身陷囹圄的祝余。
先前自己在荒郊野外被摔傷了腿,是祝余幫助了自己,讓自己可以在朔王府里安安心心的養(yǎng)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