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兒,你總得告訴我,我是你的姑媽,你爸爸將你托付給了我,我就得負起責任。”
“我覺得我自己能處理好。”
“你覺得?佩里,你還是個小孩子,可以適當依靠大人,不用什么事兒都想著自己處理。你像現(xiàn)在這樣哭了多久了?”
“我不記得,大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那具體因為什么事兒不開心呢?”
佩里吸了吸鼻子——實在哭不出來,只好通過用力吸鼻子這種方式表明自己仍處于傷心之中,他說:“因為——因為羅德和山姆排擠我來著?!?/p>
“排擠你?”費伊驚訝得不得了,“你們不是一直玩得很好嗎?”
“唉,”佩里悲嘆道,“你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好得不得了,親密得不得了,顯得我像個外人一樣,叫我傷透了心吶。”
費伊頓時哭笑不得:“這就是你躲在被窩里流淚的原因?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兒——好了,起來吧,別耽誤了上學。”
“哦,姑媽,別這么鐵石心腸,看在我傷心過度的份上,讓我請幾天假療療傷,”佩里終于暴露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我實在提不起勁兒去學校,莎莉和尤拉她們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有上學嗎?”
費伊靜靜盯了他幾秒,轉(zhuǎn)身出去了。
佩里xiong中涌現(xiàn)出一陣狂喜——自以為瞞過了姑媽,即將得到自由,他幾乎想要跳起來歡呼,但他強忍激動,繼續(xù)躺在床上裝憂郁,同時在心里盤算著不上學的日子要去哪兒玩。
然而,沒過多久,費伊抄著搟面杖,氣勢洶洶地殺了回來,一杖敲在佩里屁股上。
佩里“嗷”的一聲,一躍而起,連滾帶爬躥出臥室,驚惶惶形如敗犬,
“別打啦,別打啦,姑媽,我這就去上學!”男孩子捂著屁股,火燒火燎地往樓下逃。
費伊太太雙手抱肘,眼中露出勝利的光芒。
說句心里話,這次發(fā)現(xiàn)佩里又在玩弄鬼把戲,反而叫她松了口氣,因為佩里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調(diào)皮搗蛋了,令她提心吊膽,總擔心這孩子什么時候要玩把大的。
費伊哼笑道:“為了不去上學,他也算是煞費苦心——看到人家請假,立馬有樣學樣,但我可不是老糊涂,難道還看不穿他打的什么鬼主意?想要瞞過我,起碼再等一百年?!?/p>
將佩里攆去上學之后,費伊太太收拾收拾,準備去威爾遜家看看。
當她來到威爾遜家時,發(fā)現(xiàn)戴維斯太太和埃文斯太太都帶著自家的小女孩來到了這里。
費伊立馬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不禁笑道:“上午好,太太們,看來今天天氣不錯,大家都愿意出門?!?/p>
瑪希準備好茶點——她從來沒有在待客上失過禮數(shù),幽默地說:“哪怕天氣不好,我猜你也要來,畢竟大家都知道你是個熱心腸?!?/p>
戴維斯太太哈哈笑了起來,調(diào)侃道:“是啊,誰不知道你是個遠近聞名的熱心腸,只要你聽了三個孩子吵架的事,總得過問過問,是不是?”
至于埃文斯太太,她是個傳統(tǒng)的英倫淑女,性格更為矜持,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優(yōu)雅得體地打了個招呼。
坐在埃文斯太太旁邊的是她的女兒,尤拉·埃文斯——這女孩紅著眼眶,怨恨地盯著莎莉。
莎莉羞愧地避開尤拉的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莫莉看了看莎莉,又看了看尤拉,發(fā)出一聲冷笑。
三個孩子之間的氣氛非常古怪。
尤拉最先沉不住氣,冷嘲熱諷道:“有些人呀,就是天生的白眼狼,你對她再好,她心里也只有別人,半點也不記得你——低頭干嘛呀,躲著我干嘛呀,原來你也會覺得愧疚呀?”
“你在信里怎么寫的——尤拉,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與你分離?!彼а狼旋X地復述了這句話,xiong中充滿痛苦與怨恨,“好嘛,莫莉生病的時候,你短暫地拿我當個替代品,陪你解悶逗樂子,等她好起來,沖你招一招手,你就全然把我忘在腦后!”